那人挨了这一拳没有还手，而是缓缓松开双臂，摩佶玄赶紧脱身，起身望向袭击自己的那人。他傻眼了……
袭击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摩佶笙。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氛围如同这黑夜一般死寂。流浪汉缓过劲来连喘了几口粗气，而后踉踉跄跄逃走了……
“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摩佶笙凝望着摩佶玄，他感觉眼前这个似乎是个陌生人，虽然近在咫尺但却遥不可及。
“我知道。”摩佶玄轻描淡写道，他没有躲避摩佶笙的视线，只是死死盯着他两眼间的褶皱，“……我在做我能做的事情。”
“你能做的事情就是夺取他人的生命吗？”摩佶笙的心都碎了，“我教你的‘炼金术’，不是让你杀人用的！”
“得了吧！”摩佶玄突然大吼一声，“你又用‘炼金术’做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你帮助那些无足轻重的人，给那些人解决无数问题，到头来呢？你能为我做什么？能为母亲做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懦夫！”
摩佶笙走上前来抬起手掌，摩佶玄闭上眼睛没有闪躲，但终究没有等来那一巴掌……
摩佶玄睁开眼，父亲举着手臂定格在他面前，那双眼睛满含泪水却无法颤动自己已然绝望的心。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个懦夫。可你知道以前那么多的炼金术士家族，为什么最后就剩下咱们一家了吗？”摩佶笙沉默片刻后颤抖道。
摩佶玄沉默着把头转向一边……
“……一个‘人’可以‘等价交换’来多少黄金你知道吗？”摩佶笙又问。
摩佶玄摇摇头，“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告诉你。”泪水从摩佶笙的脸颊滑落，“……是两千克左右的黄金，折合成金币有六十多枚。”
摩佶玄诧异地望了望摩佶笙，他没想到父亲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许多人问我为什么‘炼金术士’家族为什么会越来越少日渐消亡，我没告诉过他们，但今天我要告诉你……”摩佶笙哽咽道，“因为他们把人变成了黄金！”
说到这摩佶笙泣不成声，“……你应该不记得你大伯一家，你只知道他们死了。那天我前去他家悼念，他孤零零地死在黄金堆里，是被强盗杀的。他们家满屋子都是黄金，只有黄金，冰冷的黄金！那些黄金多的连强盗都只能带走一小部分！他把他的女儿，他的妻子，去他家的客人……全都变成了那些黄色的石头！”
摩佶笙咬着牙打开内心深处最痛苦的记忆。他毕生都痛恨着“黄金”，黄金带走了他的兄弟，带走了无数生命，又支配着无数苦命人的生活，现如今自己的家庭也即将因为那些黄色的石头灭亡……
“……走吧。”摩佶笙发作完毕，他拭去泪水拉着摩佶玄往回走。
摩佶玄始终一声不吭，父亲拉着他走他也没有反抗。他沉浸于刚才的故事中无法自拔，以至于后来父亲的那句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会救你母亲的。”
翌日，摩佶玄在病房中醒来，母亲反常的从床上坐起来，她的眼神空洞，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那堵墙，仿佛能透过墙壁望到远方的什么……
“他走了……”薇琪喃喃道，“他不要我了。”
摩佶玄想知道母亲在念叨什么，他站起身来揉了揉睡眼，轻轻走到母亲病床边……
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他下意识地一低头，地上铺着几张报纸，报纸中央有几块闪闪发光的黄金。
这是两千克的黄金，很少，很轻，不至于把人绊倒。这黄金又很重，重到可以衡量生命的重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