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峥急火攻心,一时克制不住酸劲儿:“这么说,若无他的首肯,你是不会和我好了?”
楚鸢点头。她对他的喜欢可没到能牺牲奉献一切的程度。
“不要急,容我思量嘛。”打完他的脸,她又识时务地哄哄他。
楚鸢浅浅一笑,露出两个醉人的酒窝,甜腻腻的大眼睛心心念念看着眼前人。
一时难以招架,易峥气消了大半,仍阴恻恻望她。
“乖。”楚鸢哄人的声音比沙瓤的西瓜还甜。
她蜻蜓点水般将柔软的唇印在他侧脸上,像黏人的小猫一样乖巧抚慰他。
易峥很是受用。
无妨,他愿意等。
灯影重重,香炉袅袅。
峥嵘阁里的易伯远忍着头疾,目眦尽裂般盯着死士传来的密信。
宫城里幽闭的少年天子宛如困井颓龙,可即便如此却想着勾结宦官阉人试图反扑。
大手一扯,皱巴巴的信纸纷飞着飘到易峥身边。
后者一把接过信纸,轻巧将其递送至灯烛旁。一时火焰熠熠,伴着昏黄的灯影将他俊秀的脸照得格外悚然。
“皇城内里,需得换血。”
“天子小儿羸若飞蛾,偏要玩火自焚,那便休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宣王道:“平定阉党为要务,暂不可伤他性命。”
此番道理易峥也明了。六月初他要出征西凉,平定羌人之前,天子还不能有事。往后禅让皇权,还需那废人掩饰门面。
宦官势力在皇城内盘根错节,不可低估。军政大事,须交给自己人处置。
易峥理所当然成了宣王的首要人选。
“明日起,驻军皇宫,清肃整顿宫人阉宦,不得有误。”
易峥领命。
只是这一去,不知又要耽搁几日。
出征西凉在即,楚鸢的笑靥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五月的酷热天气接管了整座洛阳城。楚鸢午憩完后背热出一身细汗,沐浴完日影西斜,院落里总算出了一片难得的阴影。
楚鸢坐到杏树秋千上,在清凉的树荫下轻轻摇动,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
易峥今日穿了件银铠回府,兜鍪戴得端正,腰间唐刀斜挎,一看就是有紧急军务。
楚鸢愣怔看他:“这是要去哪儿?”
“宫里。”
“出了什么事?”楚鸢慌道。
易峥不愿她惶恐,只轻描淡写:“不是什么要紧事。”
望见他身后同样身着戎装的蓝川,她便知此去绝非三两日,叫她如何不忧心。
她握着他一片衣角,急不可耐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非要让我担心!”
“除阉患,清君侧。”
那个神经兮兮不太正常的羸弱天子在楚鸢眼前一闪而过,她心里一惊,压低声音:“陛下身边有不忠之人?”
易峥微微颔首,言多必失,他不想多说。
“那你去吧。”楚鸢松手。
易峥震惊她的态度转变,眉梢挑起:“这就放心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王府受主恩泽,此番能去护驾,不是荣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