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在经济司了。”
他“噢”了声。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们不聊曾经的那些人和生活。
她拿着梳子走进浴室,关上门,过了会儿,细细的水流声传出来。叶先平还是坐在琴凳上,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出神。
身后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他摸了摸口袋,自己的手机在里面,其实不必多这一步,光听来电铃就知道不是了,他的手机铃声,永远是那首曲子,没变过。叶先平起身走到餐桌前看了眼那只黑色的手机,来电显示的名字是:青青姐姐。
他望了一眼浴室,替她接起电话。
那头传来很温柔的声音:“显宁,你休息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发不出一点声音,所有的字眼汇到了一起,却如鲠在喉。他咽了咽喉咙,在夜深人静里听着自己如雷的心跳,直到那头又叫了一声:“显宁?”
他低声说:“我是叶先平。”
叶显宁洗完澡出来,裹着白色的浴袍,拿着块深色毛巾把一头长发擦得乱七八糟,她朝餐桌望了望:“是我电话响了吗?”
叶先平站起来:“嗯。”
她过去:“谁啊?”
“不知道,”他往门口走,“我看我还是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送你。”
“什么呀?”她追到门口,“你这大晚上的,白跑一趟?”
他坐在脚凳上换鞋:“手痒,你这公寓弹不了琴。”
“你——”
叶先平已经起身往外走:“早点休息,别起晚了。”
他刚关上门,叶显宁的手机又响了,她接起来,打开免提,对着镜子把头发包进毛巾里:“姐姐。”
叶显青说话永远是和声细语,带着温柔的笑意:“显宁,你是明天回来对吧?”
“嗯,傍晚到。”
“不好意思,我这几天在深圳排练,没办法去接你。”
“没事啦,姐,台里都安排好了的。”
她和叶显宁闲话了几句家常,想到两地十二小时的时差,她看了眼时间,匆匆说:“你那边不早了,休息吧。过一段时间,咱俩北京见。”
“好。演出顺利,姐姐。”
“晚安。”
挂了电话,叶显宁注意到通话记录的界面,在这一通电话前,还有一通已接听的叶显青的来电。她想起哥哥落荒而逃的样子,关上门后外面传来他自己被自己绊倒的一声踉跄,还有紧随其后的闷闷一声嘟囔。
她摇了摇头,堪堪包住头发的毛巾散开来,一头湿发垂在肩膀,很快濡湿了浴袍的一角;而那块半湿的毛巾,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们……
她捡起毛巾,用力地胡乱擦干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