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于刘妈妈之后再说的什么,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浑浑噩噩的往回走,等再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快走到东街口了。
刘妈妈刚才说,倪知鸢怀孕了?
倪知鸢在江南时,就是谢景初一直用心捧着,不惜重金砸成当地最有名的花魁,就为了能站在他身边撑场面。
这样一来,自是无人会反对什么。
他对一个风尘女子竟也是这般用心。
“姑娘,你怎么在这啊?”
荼芜火急火燎的从远处跑了过来。
“我正要想法子去找你呢,昨天你走了之后,拂香斋就出事了。”
孟舒迅速调整情绪,将手中菜篮扔给了荼芜,“走,我先随你去铺子里看看。”
说着,主仆二人加快脚步的朝拂香斋走,孟舒拿出袖间的轻纱,再次遮挡半面。
一进门口,仝明德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看到孟舒,微微诧异。
经过昨天那一闹腾,他便清楚,眼前这女子就是背后的东家,也是所有香品的提供者,更是当年孟家唯一的后人。
孟舒察觉到他的眼神,直言道:“仝掌柜,你是个聪明人,我便不与你绕弯子了,你既猜到我的身份,若是怕以后受到牵连,现在大可找荼芜支一份银钱,另谋差事。”
仝明德回神,恭敬回道:“姑娘说笑,当初我只身来到上京,是姑娘给了我这个饭碗,如今刚刚开始,还并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我自然是舍不得这个饭碗的。”
孟舒对这回答甚是满意,“如此说来,那这次我们便同舟共济,我相信定能扭转乾坤。”
“姑娘,你且说怎么做,我和荼芜随时听候吩咐。”仝明德和荼芜相互对视一眼。
孟舒先是看了一眼昨天的账本,发现除了那些原本店里的客人,还莫名多了几倍的散客,并都是在傍晚时分的较多。
她看账本的功夫,荼芜有些忍不住,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姑娘,会不会又是那个小侯爷使得坏?昨天他都那样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多半就是……”
“荼芜。”孟舒打断道:“在上京这么多年,难道还没学会谨言慎行?”
“若你有证据,说就说了,先不提你没有证据,即便是你有,以卵击石的道理不懂?”
荼芜有些气不过的噘着嘴,“那我们便吃了这哑巴亏,任由那位爷这样欺负我们吗?”
孟舒合上账本,一脸笃定的抬起头来,“昨天的亏损和他没有关系。”
“姑娘,你怎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看了昨天全部的进出账记录,所有变化都是在我们当时离开之后,而大部分出现在傍晚。”
说着,孟舒看向仝明德,“仝掌柜,昨天傍晚时分可发生了什么比较特别的事?”
仝明德仔细回想,片刻才惊呼一声,“我想起来了,昨儿下午有一伙接着一伙的人来铺子里购香,而且好像是颇为懂香之人,他们要的香我和荼芜找了好久才找到,可傍晚铺子快要打烊的时候,他们便纷纷以品质问题为由,退了那些香,以至于我们还赔付了一部分银钱,这才让铺子亏损。”
孟舒脸色凝重的站了起来,“那些被退回的香呢?拿出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