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涟微微停顿了一下,问:“你已经决定了?”
“我从不妄言,从不戏言。”
逅访有点不太相信那人做的决定,又一次劝说:“可是帝君很快就要回来了,你不想看看那时的景象吗?”
“于我而言,时刻都能看到。”
逅访一时语塞。
那家伙确实有这个本事。
“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乾涟忽然说道。
这句话放在别的地方,就是威胁,放在这里,却是事实。
“是啊!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再也不对这世间有半分留恋。”
“你还是有留恋的。”乾涟说道,“你担心她出事,所以才叫我们两个提前为她开棺。”
那个声音一时没有回答。
乾涟又继续说道:“你希望我们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多少照拂她一点,所以并没有设置屏障遮住她的容颜。如此,我们以后若是见到她有难,因为你所做的事,怎么样都要帮她一些。”
“或许吧……”声音有些失落,“我终究还是对她亏欠太多。”
“你并不欠她什么。”乾涟说道,“原本应该直接杀了她,而不是封印。”
“可这封印……终是太久了一些……”
“被封之人没有时间观念,不过是你自己心中的歉疚罢了。”乾涟面无表情地说道。
“真不愧是冷面将军……”
“若是冷面能换来终局的胜利,那便是冷上千年万年又怎样?”乾涟的语气不带丝毫情感。
逅访实在看不下去了,说:“乾涟,你也不用这样吧?人家老父亲疼女儿有问题吗?非得把女儿扔了杀了你才开心?”
乾涟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理亏。
“罢了!”声音远远地传过来,“烦请二位开棺吧!另外恳请二位相助小女三次。三次之后,她便是遇到大灾大难,两位也可作壁上观。”
逅访感觉有点奇怪:“那要是三次之后她遇到麻烦,我们就真的看着她去死?”
声音远远地传来,语气中带着微微的笑意:“三次之后,自然有别人帮她。”
逅访一拍额头,十分无语:“我就知道!”
乾涟却已经一脚踢在了棺材盖上,但那棺材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制,乾涟那用尽全力的一脚竟然只让棺材盖挪动了寸许。
逅访差点被乾涟这一脚吓到,定睛一看,发现乾涟一脚踢过去棺材盖竟然只挪动了那么一点点,这会儿才是真的被吓到了。
“我去!这棺材是什么鬼材质?”逅访惊叫。
乾涟皱眉,没有说话。
远远地,声音又一次传来,带着明显的笑意:“不才早就卜算出冷面将军会踢小女的棺材,所以在封印时多加了一道工序。还请冷面将军待小女温柔些,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啊!”
乾涟心里知道被那家伙算计了,偏偏他踢人家女儿的棺材在先,理亏的很,没法申辩。
逅访的关注点和乾涟完全不一样,他对着空气惊讶地喊道:“这你都算到了?我觉得你这一点和帝君挺像的。”
“不同的。”那声音说道,“我算到以后会发生什么,是靠占卜;你们帝君算出以后会发生什么,是靠推演和布局。一个全靠推演、布局、埋藏棋子就能让未来万年的局势按自己所想进行变化的人,比任何占卜师都要更为可怖。”
“帝君自然是无人能及的。”乾涟说这话时脸上满是骄傲。
“要不……咱还是先开棺吧?”逅访说。
乾涟点点头,这一次,他没有再用脚踹,而是和逅访一起,一人抓住棺材盖的一边,小心地将棺材打开。
两人放下沉重的棺材盖。
棺内,一名绝色女子安静地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