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于世子而言,普通的芸芸众生都不配为人不配活着?”
红蕊上前拉了拉小姐衣袖:小姐,你再不忿,也别正面去冲撞这位世子爷呀,他们三个大男人,咱们可是把随从都舍一边没让跟着……
许沅甩开红蕊的手,逼视着虞谨偲:“还是说,世子当真要枉顾公理律法,毁了你父兄多年的苦心经营?”
红蕊提醒了她,虞谨偲未必在乎犟丫头的死活,但是,她不信他不在意虞国舅一直为三皇子做的铺垫。虞大公子之所以能和亓王一时齐名,何尝不是为着朝卫黎争储时有笼络人的优势。
如果这些他都能弃之脑后,那么:“或者……”
许沅逼近,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或者,世子为着些许小事想和许沅拼个鱼死网破?我这人护短,我的人,我欺得旁人欺不得!巧了,这丫头,我罩了!”
虞谨偲咬着牙恨声说:“我若要他们死……”
“那你就为他们陪葬!”
虞谨偲不可思议的瞪着许沅:这个疯子!以她的行事风格,她绝对说得出做得到。现在,她的眼睛里的杀意全然没有一丝掩饰。
其他人看不见他二人神色交火,也听不到后来的摊牌,只是见虞谨偲突然笑了。
他回头看了小叫花一眼,那一眼,仿佛要把面前的小东西吞进眼里:她的人?哼,未必,他要的,就从来没有失手过。有朝一日,非让许沅看看,究竟是谁的人!
“开个玩笑而已,许小姐又不是第一次和我打交道,怎么当真了?”
“哪里,我以为是世子当真了呢!”
他二人毫无芥蒂似的对笑,弄得旁人莫名其妙。
“许小姐,你这人有趣,咱们,来日方长?”
“世子慢走,许沅随时恭候您的赐教!”
虞谨偲招呼一声,跟着他的那两人一人快步跟上,另一人,冲许沅颔首后,不急不慌的漫步跟上去。
医馆里恢复了平静,犟丫头挣扎着从椅子上下来:“小姐,您好人做到底,帮我请大夫去看看我弟弟妹妹好吗?”
“让我给小姐为奴为婢都行,我一定报答小姐。”犟丫头说着就要下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格尊严,你不用跪我。你既说了会报答我,那也就不亏欠我什么。”
许沅阻止了犟丫头,转身面对白衣大夫:“许沅适才心急,口无遮拦,唐突了大夫,许沅在此向您赔罪。”
许沅一改之前的狂妄,当真躬身致歉,动作爽利毫不忸怩,半分大小姐的姿态都没有。
“我们阆州凌家,祖上便是医师,祖上传承下来的家训‘医为仁术,以德行之。不以贵贱分患者,毋用岐黄断恩仇’。你救人心切,且之前进的医馆做法也是委实过分让你寒心,你那般行事情有可原。”
凌大夫说罢,对自称学徒的那个人道:“小四,背上箱子,随我陪他们去一趟。”
许沅忙上前一步:“凌大夫如此体谅,许沅万分佩服也万分感谢。之前冒犯贵馆,凌大夫不予计较是凌大夫心胸宽广;凌大夫不嫌弃患者污秽亲手诊疗是凌大夫医德高尚。可是,虞世子是皇后侄儿,国舅府最宠爱的小公子,凌大夫的医馆尚在装整还未正式开业,如果您现在出手,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