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起来,在四碗乌冬面扶摇直上的热气里,浮着淡淡一抹年少时的温馨。
中途叶显宁接到许亚均的电话,他问她要静普的会员卡,稍晚些他要过去。
“好,我在亮马桥这块儿呢,你到了和我说。”
说完,她低头在自己的大包里翻翻找找掏出钱包。
杜西亭看她低着脑袋、手拿这只棕色皮夹的样子,情不自禁就想起礼拜六在绮园门前的路口,她也是这个样子,匆匆忙忙撞到他的胸口。
叶显宁从钱包里拿出静普的黑色会员卡放在手机旁边,那三人都看到了,只有祁振京脸上别扭起来,问她:“谁要去静普?”
她把皮夹丢进包里,右手重新拿起筷子,回答他:“亚均哥。”
“静普有什么好的?”
“你对它意见好大,”她探索似的看向祁振京,“你是吃完静普拉肚子了吗?”
他支支吾吾两声,理直气壮地说:“静普就是很难吃啊。”
叶显宁看向凯普乐和杜西亭:“你们也觉得难吃吗?”
他俩相视一笑,杜西亭说:“他说难吃,那就是难吃吧。”
她低头,筷子搅拌着面条:“祁振京就是喜欢这种假把式——吃之前给你在桌边表演十分钟煮面的。”
祁振京恨恨地丢下一句:“你管我?”
看他一脸不快,叶显宁笑了笑,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鸡肉:“也不至于要生气吧?”
“哼。”他把那块鸡肉夹起来,像是咬她一样,恶狠狠地咬下一口鸡肉。
叶显宁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拿起来看,马上离开椅子,捎上静普的卡片走出房间:“我去去就来。”
许亚均的那辆银色雷顿就堂而皇之地停在餐厅正门口,叶显宁快步绕道驾驶座一侧,车窗降下来,她看到另一头坐着一个短头发的女人。
“谢谢,”许亚均接过卡片,向他身边的女人介绍道,“这是显宁,我大舅的女儿。”
那人朝叶显宁微笑道:“你好,显宁,我是程灵。”
许亚均补充说:“我们年前订婚了。”
“噢,”她才反应过来,是叶先平和自己提过的,连忙朝那头笑了笑,“你好,程灵姐。”
许亚均手里把玩着这张薄薄的卡片,问她:“你和谁在这儿吃饭呢?”
“祁振京,”她想了想,又说,“还有凯普乐。”
“噢,”许亚均点点头,“我给你发个号码,你吃完饭打过去,吴师傅会来接你。”
“不用,我坐出租车就好了。”
他坚持,又建议道:“你快去把驾照换了,随便从我这里拿一辆车开也行。”
“我在北京待不了几天,马上又要去上海,去财大采访一个教授。”
“那也不是问题,”许亚均笑着看了眼程灵,“从你嫂子家拿一辆车开好了。”
叶显宁莞尔,朝他们摆了摆手:“别堵这儿了,哥,快走吧。”
“回头等叶显青回来了,咱一块儿搓一顿。”说罢,他一脚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路边有一群打着红领巾的小男孩儿目送许亚均的跑车驶过,惊呼好酷。
她站在路边看着这群小孩儿叽叽喳喳地在路口拐弯后不见音影,觉得可爱,含着笑低头走回餐厅,在收银台前对服务生说:“买单,十六号包厢。”
他低头查看,对她说:“祁先生说挂他账上。”
“我现在付掉吧。”
“好。”服务生在收银机上按下总价,递给她。
“啊!”叶显宁两手空空地在腿上一拍,才察觉自己出来没拿钱包。她尴尬地朝服务员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等一下我再来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