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蹋 (第2/2页)
原本渐渐愈合的伤口仿佛又重新绽开了,在宽厚的怀抱中,沈仪华终于哭出声来,低低地唤:“九殿下……”
“九殿下在,”萧啟在亲吻中回应,“九殿下在这里,明珠儿要说什么?”
“抱歉……”
“不是,不是这个,”萧啟喘息着说:“乖孩子应该说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明珠儿要留下我,是不是?”
“留下,来我这里……在我身边……”
“所以别这么糟蹋自己,明珠儿,把我留下来,你别这么糟蹋自己。”
沈仪华被他抵着额头,泪水汗水将整个人都浸湿透了,她什么都辨不清,浑浑噩噩的颠簸中终于哭出了声:“萧啟,你这个混账……”
萧啟终于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对了!这才对了,再说一遍,九殿下是什么?”
沈仪华再也没能说出来,昏昏沉沉伏在他的肩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后发觉在自己已经躺在了榻上,身后贴着男人坚硬的胸膛,好似睡得正熟,但是她稍微动了动,就被腰间的手臂圈住了,身后人的声音明显清醒的很,“一醒来就想跑?”
“谁要跑了。”
沈仪华出口顶嘴,却不想沙哑的声音召来了他一声轻笑,“可怜我明珠儿,怎么成这样了?”
沈仪华哼了声不说话了,萧啟翻身起来,抬手捏了捏她半埋在衾被中的脸,温声问:“要喝点水吗?”
嗓子又干又疼,还要被他笑,沈仪华根本不想说话,将被子扯过来,干脆整个人都埋在了里面。萧啟下榻倒了温茶来,眼看着小狐狸撑身想起来,半晌却没使上力气,他本想忍着的,这下却真没绷住,不由笑出声,说:“别动了,背上的伤才上了药,就这么躺着吧。”
一手扶着让她借力,一手将茶盏送到了唇边,沈仪华有气无力地抬头,瞪他一眼,喝了几口温茶才慢慢缓了过来,但自己被折腾成这样,罪魁祸首还要取笑,于是开口将前面没说完的话终于补充完整了。
“就说某人是个很混账来着。”
萧啟心情简直不要太好,放下茶盏,倒头与她又滚到了一处,厚着脸皮笑道:“就是个混账,明珠儿说的很对,所以明珠儿管着好不好?”
沈仪华笑了笑,两人十指相扣,少许,萧啟侧过脸来,在灯烛下仔细打量着人,问:“陆宴亲自动的手?”
沈仪华随意嗯了声,补充道:“非如此外面说不过去。”
萧啟将人揽过来护着不让蹭到,“我一回来就听说锦衣卫又开始追查石府灭门案了,便知道这背后是你的手笔。”
“他们在暗处,不揪出来我不放心。”
沈仪华缓了口气,挪过来伏在他的肩上,顿了少许,才说:“关于韦玄臣的事情,抱歉了,是我的人怂恿他出城的,也会是我的人将他放出去的。”
“原因呢?”萧啟问道。
沈仪华沉默了一瞬,下意识脸颊贴着他蹭了下,缓声说:“我需要你留在尹春,还有,东南的事情世家必须出手,其他人不行,只有户部尚韦玄相,只有他出面才能解决。”
她的筹谋无疑是正确的。
自打锦衣卫回京之后,楚王自知局势已经无法挽回,干脆装疯到底,闹得越发不堪,与那些道士来往更加密切,王府几乎变成了道观,甚至连妻子儿子都赶了出去。期间杨经纶被召进去见了一次,两人不知商议了什么,之后,世家便不约而同在朝堂上保持缄默,而尹春那个烂摊子再也无人提及了。
而楚王这般操作,除了一些言官在陈王的授意下上了几本弹劾折子之外,就再没有动静了,圣人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象征性地将楚王府上的长史召去斥责了几句。
“圣人暂时还不想让朝堂上的平衡局势打破,所以不管楚王是疯了还是傻了,只要世家不倒,他的地位就不会动。至于韦玄相,我只能说他算是世家最后的良心了,他曾经在李阁老门下受教,后来做了东宫属官,我曾经看过他给太……给先太子的奏疏。”
沈仪华缓了下,说:“东宫倒台后,很多人都说他是背信弃义卖主求荣才换来的,否则韦家当时家主早亡,孤儿寡母如何能在长安立足,但如果你对那个人有所了解,你就会知道,抛开品德不谈,那个人是有真才实学的。”
“嗯,我有数了。”
萧啟捏了捏沈仪华的面颊,“天一亮我就得走,阿珩会留在长安,他进宫比较方便,有什么消息让他传递。九殿下这么一个大活人是摆着好看的?凡事你别总自作主张成不成?”
沈仪华懒懒答道:“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