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 (第2/2页)
韦玄臣是韦家嫡次子。
韦家乃长安城世家之首,现今韦家家主是韦玄臣的长兄韦玄相,他在内阁任着户部尚的职。
与心直口快为人豪爽的弟弟韦玄臣不同,这韦玄相是个狐狸。以前东宫尚在的时候,他在一众东宫属官中算是比较得太子倚重的,但东宫被沈家毒杀皇子案牵连倒台后,他不仅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转眼还升官入了内阁。
最近又动作了起来,瞧着五皇子与六皇子都对空悬的储位虎视眈眈,他表面一副清正纯臣的样子,但私下已经与五皇子楚王来往频繁,是以韦玄臣耳濡目染,内心也在二王中偏向了楚王,并话里话外有点劝萧啟也跟着站队的意思。
闻言,萧啟好似才知道这事一般,愠色立马就上脸了,怒道:“竟有此事!你不早说?”
李荣廷厌烦谈论朝务,更不喜欢韦玄臣撺掇萧啟,皱眉制止道:“韦二,又撒酒疯是不是?好好的宴会上,谈这个做什么?”
别看李荣廷平日总跟他们混在一起,但因为他家老爷子去岁上才升了内阁首辅,是以在这一众混子中,李荣廷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再加上他与萧啟的关系更好,所以平时他说话大家还是要顾及几分的。
韦玄臣原本想住嘴,但观萧啟的神色,大有让他说下去的意思,遂顿了下又煽风点火:“当初殿下被遣西境不就是陈王从中作梗嘛。他是没想着殿下您还能回来!但是您回来了,他可不就睡不好了嘛。但是楚王不同呐,他与咱们无仇无怨的,在朝中又备受推崇,若是有朝一日他得了……”
“够了!”李荣廷及时提声喝止。
他素来谨慎,近一年来圣人龙体频频抱恙,朝中五六两位皇子的夺储之争愈演愈烈,那锦衣卫的缇骑昼夜不歇,他们今日这些酒后之言保不齐明天就能原封不动出现在圣人御案前。
韦玄臣冷不防被他一嗓子惊得酒都醒了几分,但见李荣廷旋即换上了笑脸,主动隔着桌朝他举了举酒樽,道:“二郎,咱们且乐咱们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些,头疼。”
韦玄臣跟着提了一杯,此话题便按下不表。
李荣廷留意了一眼萧啟,只见他面色不虞,转着拇指上的玉韘较方才更加心不在焉,果然未等酒席散便起身离去了。
沈仪华是在后半夜从榻上被唤起来的。
自打上次那位管教嬷嬷被罚跪冻死在院中后,这帮子人看她的眼神如见瘟神,平日里没事直恨不得离她三丈远。眼下这个小丫鬟看样子是被逼着来的倒霉鬼,苦着张脸快要哭出来,“好娘子,求求您了,那魏王殿下就在暖阁坐着,点名了要见娘子,说是见不着娘子就要我们的命……”
沈仪华简单整妆,依旧面纱遮了脸,双手对插在袖中不急不缓地往暖阁中去,那小丫鬟便抱着琵琶战战兢兢跟在身后。
门打开,刘成和一众管教下人们看到沈仪华的身影都松了口气。
萧啟斜歪在榻上,抬眼见人来了,懒懒挥手:“好了,你都可以下去了。”
小丫鬟如蒙大赦刚要把琵琶交到沈仪华的手中,但见她仍揣着手没有接的意思,遂小心翼翼放在了桌上,随后趁机跟着众人赶紧溜了。
沈仪华敷衍行了礼,开门见山直接问:“九殿下找妾何事?”
萧啟敲了敲小几,闲悠悠道:“月奴娘子怎么就料定本王是有事来找你呢?”
沈仪华心中暗骂一句,没好气说:“三更半夜,殿下不睡觉跑到这里来,按照常理,妾姑且认为殿下是有事吧。”
“骂我?”萧啟挑眉看着她,少许,笑了声:“坐过来!”
沈仪华站着不动,拒绝的干脆利落:“不了,殿下有事便说,说完了妾还要回去睡觉。”
“那不成!”
萧啟勾唇显得痞气十足,“月奴娘子还是想好了再拒绝,咱们今晚要聊的事情多,要么站着,要么过来坐,睡觉你就别想了。”
沈仪华不带考虑的,抬脚朝他走过去,顺手拖了把太师椅。
雕花楠木的椅子往萧啟面前一放,随后人略一提裙,动作还颇为雅地落了座。
“好了,九殿下,可以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