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很疼吧,有我在你别怕。”她想了想,对着身后的人说道:“那个看病的小哥哥呢?找小哥哥给执星看病,快点,找他。”
看木面露难色,迟疑地回答:“这,这不合规矩啊。”
苏琼光不服气道:“今天那个人还说你们都要听我的,我说就要看,你们去不去?”
几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看木顺从道:“自然是听娘娘您的。奴才这就去办。”
这小小的房间里一时进来了这么多人显得格外拥挤,她皱眉道:“你们都出去,我要在这里看着执星。”
几人听话的退了下去,虽说不明白为何督公将他们分给神志不清的善嫔,可有个能为底下人着想的主子倒也不是坏事。
房间内的人渐渐退了出去,采薇在离开前还不忘拉了一把呆立不动的梧桐:“梧桐姐姐,我们也出去吧,外面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打理呢。”
梧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采薇和葛薇拉着一同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苏琼光和执星两人,四目相对间,执星的眼中闪烁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此刻苍白柔弱,仰头看向她时平素寡淡至极的脸也多了几分生气。
等到外面人声逐渐走远,她方才开口,“可伤到哪里了?”
执星轻轻摇头,嘴角上扬,语气轻松地回答道,“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苏琼光却并不相信,她撩开他背部的衣物,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执星的背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伤口纵横交错,血肉外翻,这怎么能是小伤?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那张苍白虚弱的脸,缓缓开口,“怎的这样严重?”
执星眼里的笑意越发深刻起来,她从没见过他如此外露的情绪,即使此刻他正遍体鳞伤。
他可真是个奇怪的人,苏琼光心想。
“东厂处罚人的法子多了去了,这只是皮外伤,修养两天便无事了。”他眼眉弯弯,那双丹凤眼漂亮极了,此刻那副苍白柔弱里多了几分清俊之感。
“这次还要多谢督公手下留情。”
他的唇角因着笑容撕裂而微微渗出血珠,那抹血色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妖异。
他的声音有些微弱,“看来娘娘是得偿所愿了。”
苏琼光没有说话,只听到他继续说着,“娘娘所求,便是奴才所求。”
他定神看着她,黑沉沉的眼里映着宫灯微弱的光亮,恍若幽火,“原以为娘娘会放弃奴才,没曾想,娘娘还要我。”
苏琼光微愣,转而轻笑着开口道:“你即是本宫手下的鹰犬,只要不背叛本宫,本宫就绝无可能不要你。”
他神色微定,笑容浅浅挂在脸上,“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向娘娘证明奴的忠心。”
这是一步险棋,他无法确定善嫔是否能从司礼监全身而退,更无法确定在得到更有利的帮手后善嫔是否会趁机除掉自己。
可他心里有个直觉,直觉他可以冒险。
若是今日善嫔未曾解救她,执星微微低下头,额发遮住了眉眼,幽火忽明忽灭。
那他黄泉路上有贵人相陪倒也不算可惜。
只是,他赌对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肌肉牵扯到伤口又是一阵剧痛,可他还是开心极了。
这次,他终于赌对了。
苏琼光的眉心微蹙,“你究竟为何被罚?”
执星轻笑着,今晚的他似乎处在奇怪的亢奋状态,与往日阴沉寡言的模样格外不同。
“娘娘欲要见督公,可奴才地位卑微,虽是受命刺杀,上级也不过是低等管事,如何能有这样的本领接触到督公大人。”
他专注地看着她,神色执拗,“为了娘娘,奴才不得不使用些手段。”
他继续解释道:“昨日奴才伪造了崇玄宫的拜帖,假借崇玄宫的名义,才得以让督公接见娘娘。”
苏琼光的神色更加纠结,她不解地问:“若是向我坦白你的难处,我自另寻他法就是,你何苦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执星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执着:“娘娘的命令,奴才都会去执行。即便是赴汤蹈火,奴才也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