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言挪开视线,走到另一边去,让白容隔在他们中间。
白容莫名其妙地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拉着暮言往裴沉岚身边推去,低声说:“你们走一起,不是还在假扮夫妻吗?”
暮言身子疼得很,走路全靠瓦上霜在裙下偷偷支撑,突然的拉拽让她趔趄好几步。
裴沉岚立即伸手扶住她,见她眉头紧蹙似忍受疼痛,问:“还疼?”
她垂着眸,面颊瞬间绯红一片。
偏偏什么都不懂的白容还跑来关切询问:“阿言姐受伤了?”
暮言咬唇别过脸,“没有。”
同一时间,裴沉岚却坦然地“嗯”了一声。
白容便给了他抓着暮言双肩不放的手一巴掌,把暮言扶开,小声告诫他,“阿言姐都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你还碰她。”
裴沉岚凝视着暮言,她没有反驳,也未曾看过他一眼。
是要和他生分了吗。
去往林场的路上,裴沉岚不远不近地跟随在她四周,始终被她无视。
他惶惶不安,她喜爱的师徒关系,也不和他维系了吗。
到了林场,白容跟着裴沉岚去选马匹,兴致勃勃地拿弓装箭,把要教暮言解蛊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裴沉岚没有提醒她,挑好了马,翻身上去。
“哥,弓箭没拿!”
白容急忙多拿了一张弓,抱着箭袋追过去,却看到他策马行至暮言身边,向她伸出了手。
暮言正晒着太阳和别家小姐寒暄,旁边停下一匹黑马,随后熟悉的男人味道笼罩下来。
她怔忡回头看去,裴沉岚一手捏缰绳,一手邀她,神色缄默不容置喙。
“我要和……”暮言找着推脱的借口,却看到背着弓追来的白容,明显是没打算和她谈蛊。
他该是有话要和自己说,暮言想了想,那件事是该好好说清楚,便向他过去。
另一边的慕老爷子正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两个儿子,才狩猎两日,两个年轻小伙就胳膊疼得拿不动弓,两个加起来都比不上女婿的一半。
如今慕老爷子越看女婿越顺眼,除了不会说话,什么都好,再看自家孩子,除了花言巧语会说话,什么都不行。
两个慕家少爷瞥见姐夫今天也没拿弓,顿时挺直腰板,底气十足,结果下一瞬就见姐夫单手揽着暮言的腰,将她抱上了马,不费吹灰之力。
他们二人连忙又把头低了下去。
“岳父,我带她出去逛逛。”
裴沉岚搂着暮言,御马到慕老爷附近,说了一声。
慕老爷笑着摆摆手。
这一幕像真的一样美好,暮言低着头独自思量,若是从此就这样以假乱真,确实皆大欢喜。
可她还要回天山,生死难料。
看着他们扬鞭远去,白容在后面急急地喊:“阿言姐还有伤呢!”
四周人们诧异回头看她,慕老爷问:“小言受伤了?昨晚喝多摔到了?”
白容茫然摇头,望着跑远的马匹担忧不已,“不知道伤到哪了,她浑身都疼,走路最疼,腿都打不开。”
两个慕家少爷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偷偷低笑,随即被慕老爷一人赏了一拳头。
“你这傻丫头!”慕老爷又气又好笑,板着脸低声呵斥,“别再说这事了!”
看着周围人都在偷笑,白容无法理解,人都受伤了他们怎么还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