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恭敬地将他们带进府邸,招来一辆电车,带着他们前往贤仁堂。
何智夏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江家的车在北门,分为地上和地下两处。
本家人都是直接开到地下车,出来就是江家房宅。
有时遇到宾客拜访,他们会在大门相迎,带着宾客坐电车前往会客厅。
驱车时间不长,便于寒暄叙话,也可领略府邸的建筑风光。
这是江家的一道风貌,也是待客之道。
这么多年,迎来送往不少,只有何智夏一人是用双脚走进去的。
那时正值八月,太阳炙烤,她走得满脸通红,额头续汗,呼喘连连,一身狼狈之下与江宗衍结缘。
而今她一身礼服,光鲜亮丽,昂首挺胸地再次迈进江家大门,心头滋味莫可名状。
她明白江宗衍的用意,他在用实际行动为她撑腰,心脏再次怦然,她悄悄抬起手,挽上了江宗衍的臂弯。
心里却想着:此生得遇江先生,他人怕是再不入眼。
来到贤仁堂,江家子孙已过半数,江老夫人没在,江宗衍安排人带她去女眷厅。
自己则去和叔辈兄长,外戚亲眷叙旧周旋。
到了女眷厅,何智夏才知道,原来江宗衍还有一个姑姑,这个厅便是由她主持。
江家姑姑的气质和叔辈们截然不同,身上没有半丝银钱气,端庄清雅,不争世辩。
虽不管家族事业,但在江家说话却非常有分量。
她是家中独女,上面又有四个哥哥宠着,全她自由无拘随心而活。
何智夏进厅后,就被安排在了江姑姑身旁,这个位置一坐,所有女眷均哑然。
无人不知,江家独女的地位,而她又最疼江宗衍,甚至可以说是宠惯的程度,有她在,谁也不敢冒犯。
整场家宴和谐顺利,何智夏紧张担忧的事都没有发生,她松开紧绷的情绪,渐渐放松随性。
自由活动期间,何智夏独自出来透气,在府邸近处浏览风光。
东边的花苑里种了一排红梅,白雪已停,薄薄地覆盖在枝头。
何智夏抬头望去,鲜艳的枝头对照她亭立的身姿,一样的傲骨坚韧,一样的冷寒孤独。
她伸手摸了摸花瓣,轻声出语:“不知明年家宴,会是谁来陪他赏梅。”
何智夏忽感心伤,她看着簇簇红梅,心想:人人夸赞红梅坚韧,迎雪盛开,可红梅若有灵,是否也向往春风和煦,朝阳暖照?
也许红梅只是生错了时节,那么同样阴错阳差的她呢?是否也要错过?
她矗立在红梅之下,在空无一人的花丛中下定了决心,至少要在契约结束前表明心意。
家宴聚到敲钟结束,烟花散去,众人归府。
江宗衍喝多了。
管家安排他和何智夏住下,但他却执意离开,管家只好安排司机送他们回去。
到了楼下,江宗衍挥着手把司机赶走,一条胳膊搂着何智夏的肩,半边身子压在她身上,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
何智夏费力地把他送进卧室,放倒在两米多宽的大床上。
江宗衍太重了,何智夏被他的重量带倒,整个人失衡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她一手抵着他的胸膛,一手撑在他的身侧,刚要起身,江宗衍忽然搂上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