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那么狭隘,你说的又不是错。”纪芙茵低低地叹了口气,“只不过,就像是你说的,宫里人心难测,要是真有人把矛头对准了十三殿下,你一定要答应我,除非你逼不得已,否则一定要护得十三殿下周全,否则将来有一天,我可没脸下去见朝朝。”
朝朝已经死了,在她死之前,最挂念不下的人就是赵寒逸,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害得赵寒逸惨死宫中,她要如何跟九泉之下的挚友交代?
顾含谦对她郑重点头,“不只是十三弟,还有你,我也绝对不会让你遇到半分危险。”
正说着,晴枫从外面走了进来,“主子,帝君派人来,让主子您快些去到御房一趟。”
“父皇不是刚刚才……?知不知道是什么事?”顾含拧眉,问道。
“属下听说,好像是昭明的人送来了东西。”
“又是昭明……”顾含谦眉头紧锁,“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晴枫闻言,微一颌首,退出了房间。
“昭明怎么了?”纪芙茵见他神色有异,忍不住问道。
顾含谦用力拂袖,脸上带了几分薄怒,“近日来昭明真的是越来越猖狂了,在两国交界处接连不断挑起事端,来向大业示威,再这样下去,看来一场争斗是免不了的了。”
“现在?”纪芙茵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凭大业现在的国力,哪怕是拼尽全力不留后路的与昭明一战,下场恐怕也有一个输字……
“你不用担心,昭明再怎么猖狂,对大业应该多少还有一些忌惮的。”顾含谦脸色缓和了一下,“我先去父皇那里了。”
送走了顾含谦,过了没一会儿,又有栖凤宫的人来了,来的人竟然是何皇后身边的良姑姑。
“良姑姑怎么来了,青梅,给良姑姑端茶来。”纪芙茵脸上笑得和气,招呼着良姑姑坐了,问道,“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纪二小姐对奴婢真是太客气了。”良姑姑接过茶,冲她笑了笑,“昨儿的事情,娘娘怕二小姐惦记着,刚有点眉目就让奴婢来通知二小姐了。”
“昨天那叫素荷的宫女,被娘娘关在牢里之后,不管娘娘怎么想办法审问,她都不肯招出事实来,今天一早竟然咬破了手指,在牢里的墙上留了一封血,自己竟然就撞墙死了!”
良姑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起啦,我们娘娘心善,也没想要怎么为难她,谁知道她怎么就一个想不开,自己寻了短见,我们娘娘现在很是内疚,刚打发了人将她的尸体好好安葬了。”
纪芙茵安静地听着,她相信良姑姑今天来,绝对不会只为了告诉她那宫女是如何自尽的,尸体又是被如何处置的才是。
果然,看她不怎么敢兴趣,也没有继续要问下去的样子,良姑姑清了清喉咙,脸上像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好些下人受不了牢里的刑讯逼供,自寻短见了也是有的,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这次素荷那丫头留在墙上的血字,不知道被谁给传了出去。”
“她在墙上写了什么?”纪芙茵问道。
“奴婢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苏荷写的大致意思就是,她是被冤枉的,她的的确确就看到了有男人从纪二小姐的房间当中走出来。这血字倒也没什么,我们娘娘看见之后,就派人给洗干净了,本想着把这件事给压下去,没想到不知道谁这么嘴快,已经……”
良姑姑叹了口气,看向纪芙茵,“纪二小姐,这件事着实怨不得皇后娘娘。”
“娘娘一心为我,我怎么会埋怨娘娘呢?”纪芙茵淡淡一笑,“只是我倒觉得素荷那丫头性格真是怪的很。”
“如果是我的话,被冤枉了,我在墙上写的一定是,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撒谎,这不就可以了么?但素荷却在墙上原原本本地把她昨晚说过的内容又说了一遍,这要咬破多少根手指才行,难道真的是要死就不怕痛了么?良姑姑你说呢?”
纪芙茵微笑着,那看似再正常不过的神情,却让良姑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总觉得她在看向自己的时候,那像是一泓清泉似的眸子,有种已经洞悉一切了的犀利感……
良姑姑清了清喉咙,陪着笑又一次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