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暖上班的时候,赵奶奶的小儿子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四方脸庞,一张黑黝黝的脸蛋,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好像好几夜没睡上安稳觉似的,青筋暴露的双手长满了硬生生的茧皮。
赵奶奶和小儿子张海在说话。
“娘,您就安心地住在这里。我要去外地干活,你孙子要上大学呀!”小儿子张海说。
“海儿,对不起!是娘害苦你了!”赵奶奶不住地道歉,接着低声下气地说,“你把我送回老家吧!住在这里可是要花钱呀!”
“娘,你住在这里,我放心!你孙子上大学了,家里要花钱,我媳妇工作了,我又在外地打工,家里没人照看你,我不放心呀!”张海苦口婆心地说着。
赵奶奶点点头:“你哥住得近,要是他能来看看我就好了!”
“娘,你知道我哥他……”张海说不话来了。
“是娘错了,是娘错了,害得你们兄弟俩不和睦!”赵奶奶自怨自艾地说。
张海也说不话来了。
护士欧小菲端着针水走进来了。
“赵奶奶,你要打点滴了!”护士欧小菲微笑着说。
赵奶奶点点头。
护士欧小菲开始打针了。
张海走到外面的走廊,掏出了一根香烟,烦躁地抽起来。
护理员温小暖走到了张海面前。
“张先生,你好!我是赵奶奶的护理员温小暖。”温小暖说。
“哦,我想起来了,我妈发烧的那天晚上,是你在照顾她,辛苦你了,温护工,谢谢你!”张海感激地说。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妈年纪大了,真的是麻烦你了!”
“张先生,赵奶奶发烧的那天晚上,她嘴里一直念叨:‘天儿,娘对不起你!’后来,她醒了之后,食欲不振,精神恍惚,心事重重的。我很担心她,她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事呀?”温小暖担忧地说。
“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呀!”张海叹了一口气说,“我娘生了两个儿子,我和大哥张天。我爹娘是勤劳的农民,供我们哥俩读很不容易。我哥读很优秀,考上了大学,毕业后找了个政府部门的工作,我嫂子也是政府部门的,他们贷款买了一套经济适用房,每个月都还房贷。我脑瓜子笨,读不下,早早就出来打工了,也娶了媳妇。有一年,我爹做梦,写了个号码,结果中了十万。我爹可怜我没钱,没工作,没房。于是爹爹把八万全给我买房,剩下两万块给我做生意。一分钱都不给我哥哥。哥哥知道后,埋怨爹和娘。从此,哥哥再也不回家了。我给他打电话,哥哥每次都是冷冰冰的。那年夏天,我爹快死了,我哥仍然不回家。爹去世后,我和我媳妇一直照顾着娘。我孩子长大了,要上大学。我们要挣钱给孩子上学,没有办法,只好把娘送来这里了。哥哥不回家,这是我娘的心头病,所以我娘一直念叨着。我知道我爹和娘的做法是不对的,但是事情已经成了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怪不得赵奶奶一直这样,原来是这等事呀!”温小暖听了,心里也酸酸的!
“温护理员,我娘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再过两天要赶回去干活了。到时候又要麻烦你照顾我娘了。”张海不好意思地说。
“你放心去吧,我来照顾老人家。”温小暖满口答应。
晚上 ,温小暖在日记本写道:“现在我在照顾赵奶奶。赵奶奶有两个儿子,一个没有空照顾她,另一个不愿意来照顾她。这都是赵奶奶一手造成的。原因是赵奶奶不能公平公正地对待自己的孩子。每位父母应该公平公正地对待自己的子女,不要厚此薄彼,也不要重男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