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鱼不知道她的这个说法谢怍会不会信,但至少在表面上,她的确是为这些而来。
谢怍定定的望着她,就在多鱼被他望的将要心绪溃败之即,谢怍忽地一笑:“周二姑娘的雅好果然与众不同。”
虽谢怍这般说,但多鱼却是不敢再放松心上的警惕,对他福了福身:“还望大人能为多鱼保守这个秘密,多鱼在这先谢过大人。”
谢怍既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轻淡的望她一眼,随后迈步离去。
眼见人离开,多鱼才站不稳的向后退了两步,腿抵上凳脚人跌坐在上面。
多鱼心神恍惚的想,流连忘返?这是她第一次在青楼遇到谢怍,他是怎么知道她流连忘返的,他在查她吗,还是只是偶然的机会得知她在这次上青楼前还上过一次青楼?
她猜不透谢怍心中所想,这人也不是她能猜透的。
此时的她就像在渊暗、危险的海中乘了一片单薄叶子,只要一个小小风浪朝她拍来,她就会被打入深海的巨渊里,再无翻身之地。
害怕、担忧全在这刻袭上心头,她眼神涣散的望着自己的脚尖,渐渐的,眼中的迷茫被坚定所替代。
多鱼转身望着桌上的那锭银子,慢慢握紧了双手。
一个身无旁物的人走在黑夜里是轻快,但遇到危险时,也是毫无反击之力的,若这时,她手里有一把刀,或许还可以拼上一拼!
谢怍回到都察院,翻看着今日刚收上来的案卷。
今日随他一起去青楼的官役来问他收押在牢狱里的王桂芳二人应怎么处置,谢怍抬笔用红墨圈上案卷上的重点:“关上两天放回去。”
官役一时有些惊讶,抓回来就只是为了简单的关上两天?
谢怍将看完的案卷轻放在一边,垂眸继续研看新的案卷:“你们中是不是有个叫张勇的官役?”
官役一怔,连忙躬身抱拳称是。
许是看到什么棘手的地方,谢怍的眉微微一皱:“如今朝廷提倡削减用度,作为臣子的我们理应为朝廷分忧,给张勇五两银子,告诉他明日不用来上值了。”
官役:“谢大人,张勇一共休沐几天?”
谢怍执笔的手一顿,随后将笔搁在笔架上,抬头望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官役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硬着头皮答:“卑职叫孙成。”
谢怍声音温和,但话的内容却让人心底一凉:“领十两,明日你和张勇都不用来了。”
孙成心中一激灵,立马朝谢怍跪下:“大人,卑职知错了,求您再给卑职一个机会!”
谢怍复又执起笔,在上面的“胆”字上画了个叉,通篇下来,属这个字最为多余,既已多余,还是摘了的为好。
白烟自香炉缭绕升起,室内除了谢怍偶尔翻阅案卷的“嘶嘶”声,再无其他声音。
孙成知道他和张勇的事已是板上钉钉,再也不能更改什么,心下既后悔又难堪,随即脸上一片灰败的走出谢怍屋子。
王桂芳从牢中放了回去后,原以为迎接自己的是已知错、为自己担心的夫君,谁知她来到家门口,却发现家门上的锁已换了一把新的。
她当即敲门,可出来开门的人不是她心里以为已经知错了的夫君,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王桂芳泼妇般的瞪着男人:“我夫君呢!”
“你就是王桂芳?”男人拿出一张房契,举到她面前,“你男人已经将这屋卖给我了,现下我才是这屋的主人。”
话罢,不等王桂芳反应,“啪”的一下将门关上。
王桂芳不敢置信的敲打着门:“你开门!你开门,我夫君呢!”
巷子口突然进来三个人,为首的女人将一张身契递到王桂芳面前:“你男人已经将你卖给我们了,我们已在这等你一天了,现在跟我们走吧。”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的挟制着王桂芳将她往外面带。
王桂芳吓的尖叫,连连蹬腿:“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
“就你这姿色当然是跟我回去做苦力,难不成还想上青楼卖唱啊!”女人鄙夷的望了她一眼,“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样子,凭你也配!”
女人上了前面的马车,而两个壮汉则将王桂芳架上后面的牛车,两辆车一前一后的行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