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姜静心中隐秘升起的火气才消下去了些,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追问:“你确定没人认出她来?”
周渡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才松了一口气,待要躺下,又想到什么,便又急急撑起身子,朝周渡问道:“她身体没事吧?”
这喝了毒药可不是开玩笑的。
想了想,越过周渡就要下床:“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周渡连忙拉住她:“没事没事,请大夫看过了,大夫说没事。”
“她现在都睡下了,你现在过去不就把她吵醒了,大夫说了她要多休息。”
姜静被这么一劝也歇了要去多鱼院里的心,她嘟囔的重新躺回床上,语气中不由自主透了丝不满:“这孩子怎么尽做些奇怪的事,她就不能学学安安吗。”
周渡将被褥给妻子盖好:“有时间你多带着多鱼和安安出去转转,除了孙先生那次丧宴,多鱼自回来到现在还没参加过其它宴席,她也是时候交些朋友了。”
刚要闭上眼睛的姜静一怔,然后闭上眼应道:“知道了,有时间我会带她们多出去走动走动的。”
高茯苓回家后就把今天多鱼当自己试药者的事对自己父亲说了,听完整件事的原委,高父当即大惊。
谁家姑娘不宝宝贝贝的疼着护着,如今周家的姑娘被自家姑娘搅着当了试药者,人姑娘父母心中岂能顺意,他是为人父母的,自是知道父母的心思,若他姑娘被别人弄去当什么试药者,他怕是早打上人家家里去了!
抛开这个不说,那周渡还是三品官员,他岳丈更是一品骠骑将军姜游,若是人家想在官场上给他穿点小鞋,那简直是太容易不过了。
但望着女儿的模样他又不忍心责怪她,只能心下琢磨着明天在周渡上完朝后寻个机会给他当面致歉。
高父是太医院院使,平常不用上朝议政,所以他只能早早的到宫门口等着周渡从朝堂上下来。
官员陆陆续续出宫,高父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一身红色官服、面色肃正的周渡。
高父急急朝他走过去,直接对他行了个大礼:“周大人,小女昨日将她做的糊涂事都告诉我了,得知令爱因小女受了那么大的罪,下官心中真是又自责又羞愧。”
“我昨日就将小女罚跪在了祠堂,小女此时回过神来也是既愧疚又难受。”
“下官教子失责,害令爱受了那么大的罪,周大人要打要罚,下官心中绝无怨言。”
周渡定定望着对他躬身道歉的高父,半晌才开口:“都是些小女娘的玩笑,高院使不必太过自责。”
高父已经做好被为难羞辱的准备了,可谁想,周渡竟只是轻描淡写将一切揭过,也不知他是真不在意还是装不在意,腰再次低了低:“周大人的心胸让下官佩服,但今日周大人若不责罚下官,下官属实寝食难安啊。”
周渡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声音低沉:“小女跟令爱很是投缘,若非要罚就罚令爱与小女多多走动来往吧。”
话落,便不再给高父开口的机会,迈脚大步离开。
而被留在原地的高父则是一脸懵的望着周渡的背影,他早就听茯苓说为她试药的姑娘是周渡半道认回来的姑娘,如今观周渡这态度,那半道认回来的女儿怕是没有一直养在身边的女儿来的重要。
毕竟一个才回到身边几天,而另一个则是当宝贝疙瘩养了十几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但既然周渡开了口要自己女儿与他那半道认回来的女儿多来往来往,他自是要吩咐女儿这样做的,虽半道女儿没有养女来的重要,但终归也是周渡的女儿,苍蝇腿也是腿,自己的女儿跟周渡的女儿多来往终归是没错的。
虽说周渡没责怪高父他们,若放在高父初入官场的那几年,他可能就真的让这件事这么过去了,但他如今是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人了,人家虽说不介意,但他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俗话说的好,礼多人不怪,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高父都铆足了劲的往周府送一些昂贵珍稀药材。
他那些药材一送来就直直送到了多鱼的院里,直把多鱼补的红光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