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早到了。”枳实低声嘟囔。
她话音刚落,就见阿凉嘴边的微笑越来越大,他像是变魔术一般从身后变出一大束鲜花,有迎春,还有风信子,更多的是连枳实也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黄的紫的白的,各种颜色,花团锦簇娇艳欲滴,美丽极了。
“阿枳,喜欢吗?”他将花束递到枳实面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枳实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花,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野花,明明是普通到路边就能随处可见的东西,但此刻它们放在眼前却让她的心脏莫名地颤抖起来,就连呼吸似乎都变得轻柔了起来。
“喜欢。”她轻轻点了点头。
阿凉见状,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他将手中的花递给了她,“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呢。”
他双手背在身后,“当当当当!”
“是那个胭脂盒!”枳实有些惊讶,阿凉手心的正是当初他们在镇子上看到的那盒胭脂,玲珑小巧的造型十分精致,淡蓝色的底子上镶嵌着几颗宝石,盒子四周还雕刻着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尤其是那层透亮的胭脂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明媚,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仿佛随时都会绽放。
阿凉挑着眉毛一脸骄傲,“我说了会给你买就肯定会给你买,瞧,我没骗你吧。”
“你,你哪来的钱。”枳实有些愣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日小贩说了这个并不便宜,他哪来的钱买这玩意儿。
“嘿!”阿凉吸了吸鼻子,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阿枳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村东的赵叔自从娶了新媳妇后整天只想着腻歪,他家那一窝猪根本没人照顾,我就每天给他喂喂猪洗洗猪,在偶尔带着猪出去溜一圈就行了。前天我刚好凑够了钱,就立刻跑到镇子上去了,你说巧不巧,那小贩还在原来的地方,东西也还在,简直注定要留下来等我买回来的呀!”
他一番话说的激动不已,说完他的眉毛早就翘的老高了,枳实甚至怀疑如果他有尾巴,现在早就摇个不停了。
村东的赵叔是娶了新媳妇,可那早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也就是说阿凉这一个多月总忘外面跑就是去给人家养猪,难怪这段时间她总闻到一星半点的猪味,但因为味道太淡她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阿凉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虑,表情更加受用,恨不得尾巴翘的老高,“我每天回家前都会去河边洗个澡防止身上有味,再用力抖衣服把外衣晾一会。怎么样,聪明吧!”
枳实鼻子忽然有些酸楚,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闷沉,“给人打了一个月工才这点工钱,被人骗了还洋洋得意,我现在就找他理论去。”
他本就极怕冷,天天晚上泡在河里算怎么回事,还天天和猪在一起。自己又不是一定要这盒胭脂的,给了她也不会用,何必这样苦了自己。她心中似乎堵着一口气,一路窜到喉咙处,堵的她心里发塞喉咙酸涩。
“找什么呀,你就说,看着这个你开心吗?”阿凉拉住她的手,硬是把东西塞到她的手里。
枳实扭过头,“开心。”
“开心就好,开心就值了。”阿凉依旧蹲在她的面前,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枳实呆住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有些哽咽了,她抬头望着他,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上一秒还沉浸在自己礼物送对了的欣喜中的阿凉,下一秒就看到她眼中噙满泪水,不免慌张起来,忙站起来手足无措。
“怎么了怎么了,是花的味道不好闻吗,不应该啊,摘之前我每个都闻了一遍的呀,那种臭的我都没摘。”他一脸焦急,拇指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珠,“还是因为工钱?没事啦,都是乡亲就当免费帮他们家照顾一下,阿枳你别哭啊,看你哭的我心都要揪住了。”
“阿凉。”枳实抬起头,掌心抹了一把眼角,“谢谢你,我很喜欢,真的。”
她抿着嘴唇,唇角微微翘起,“我只是太感动了,没想到你那么喜欢我。”
阿凉这才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让你不生气了呢。”
枳实轻笑,看着他纯真的笑脸心中一片宁静,她忽然张开双臂下巴微抬,“来,让我抱一下。”
阿凉愣了愣,旋即露出大大的笑容,伸出双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枳实很喜欢拥抱的感觉,这就好像不管自己走多远,总有一个人就站在自己一转身就能触摸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