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怍站在元养阁的大堂中央,望着李圆温和的道:“在下正在追捕一个重要的犯人,有人看见那人逃到了贵地,还望老板娘通告一下里面的夫人和姑娘们,以免在下搜捕中惊扰到她们。”
李圆犯难的皱起眉头:“官爷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我这是专门为女客调养身体的地方,怎会有逃犯呢。”
谢怍眉眼平静的道:“有劳了。”
李圆还欲再说些什么,但谢怍身边的官兵却望着她握上了刀柄。
李圆神情一凛,随后笑着道:“官爷您稍等,我这就吩咐手底下的人去通报一声。”
李圆本要吩咐手底下的人将所有女客集中在一间房里,但话还没说完,就听谢怍道:“老板娘只要告诉她们一声即可,剩下的自会有我们的人来做。”
李圆眉头皱了起来:“可里面的全是女......”
话说到一半,门外就走进来了十几个女官兵,那几个女官兵来到谢怍面前躬身恭敬道:“大人。”
谢怍淡淡点了点头,开口对身后的官兵吩咐道:“你们跟着她们几个上楼,守在门外不准进去。”
谢怍转身看着那群官兵,神情温和道:“若有谁的眼睛或脚不受控制,别说我没给过机会。”
久跟在谢怍身边的官兵都知道,谢怍这人平时虽待人温和,但行起事来却与温和二字沾不了半点的边。
如今听他这么说,这些官兵身上通通一凛,恭声应道:“是!”
谢怍站在大堂静静的望着逼真的假山和听着似泉水般清灵的流水声。
谢怍手底下这批人都是真正干活手脚利索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有房间都已搜完。
厢房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人,李圆松了一口气:“官爷,您看我这没有您要找的人,想是旁人看错了,那人根本就没有进我元养阁。”
谢怍抬眼打量着这装饰大方、简雅的元养阁,唇弯了弯:“观老板娘房子的格局这里应是有后堂的吧。”
李圆一愣,随即点点头:“是有一个。”
谢怍转头看向李圆:“那劳烦老板娘带个道。”
李圆转头询问身后的姑娘:“后堂现在有没有人?”
那姑娘摇摇头:“没人。”
听到这话,李圆这才回头对谢怍道:“那您这边请。”
多鱼净好手后刚将门打开了三分之一就听到一声接一声急促的喘气声从外面传来,多鱼开门的手一顿,没再开门出去,而是踮起脚尖小心的将身子藏在门后。
不怪多鱼多心,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劫难,现在只要她鼻子嗅到点不对劲她都是不敢贸贸然行动的,毕竟只有小心了才能使得万年船。
那喘息声越来越近,但很快那喘息声便停在了多鱼所处茅厕的正前方。
正前方的喘息声一下重于一下,即使多鱼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她也能感觉到外面那人正死死的盯着这边。
多鱼一颗心快跳出胸腔,她不由得放缓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被外面的人听见。
不知是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或者是更长的时间,多鱼不知道,那人正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朝多鱼这边走来。
多鱼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计算着他和自己的距离,不多,总共七八步。
外面的脚步声很轻但也很重,那轻缓的脚步声重重的落在多鱼的心上,多鱼双手捏紧身旁的衣服,闭着眼,紧张的默数着他的步伐。
一步,
两步,
......
六步,
多鱼下意识的憋住呼吸,额间冒出一层细汗,快了快了!
可就在外面那人要走过来拉开她所处茅厕的门时,远处却突然响起了交谈声。
是刚刚在门口迎她们的那个老板娘的声音:“大人,这就是后堂的最后一处地方,若是这里再没有就是真的没有了。”
下一秒一道声音震在多鱼心间:“嗯。”
是谢怍!
而外面那将要拉开她门的人也调转了方向躲去了旁边的茅厕。
多鱼提着的心稍稍松了松,她心里面抗拒着在此时此刻见到谢怍,但隔壁随时可能爆炸的危险更令她心惊,想了想,她终是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走出了茅厕。
外面的人许是没想到她会在这里,为首的谢怍在看到她时肉眼可见的愣了愣。
多鱼踮着脚尖快速朝谢怍走去,在距离谢怍一米时停下脚步,看了眼眉眼沉静的谢怍随即垂下头掩住脸上的苍白,抬手指了指茅厕的方向,她无声启唇说了三个字:“人在那。”
等说完后才发现她是低着头的他们看不到她说了什么,只好抬起头再说一遍,可眼神刚与面前谢怍温静却深如海的眼神对上,多鱼就仿佛被烫到一般,眼神瞬间转向李圆,无声启唇,重复道:“人在那。”
李圆看到她说的话后,下意识看向谢怍,却见谢怍正定定的望着他们面前的姑娘。
谢怍望着多鱼的眼里情绪淡淡,让人看不出喜悲,过了一会儿,谢怍才将眼神从多鱼身上收回,扭头示意官兵去茅厕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