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到他说的话,枳实稍稍放下心来,至少李梓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她知道陆林对自己没好感,也是,曾经熟悉的主子在别人面前就像是忽然变了一副模样,还可能时刻为了这么个人丢掉性命,他作为一个从小就贴身保护的侍卫又怎会没有意见。
她轻笑出声,短促的笑声打破了一瞬间的寂静。
陆林越这样,她越明白自己在李梓申心中的地位,至于旁人的意见,她又何时在乎过?
陆林顿了顿,不悦的蹙起眉头,转而看向一边,态度谦卑,“路途凶险,还劳烦您驾马在后面守护。”
“那是自然。”男人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
枳实这时才发现马外还站着一人,她抬眸看去,那人正是方才前来救助那一群人中的首领,而其余人早已不见踪影。
注意到枳实考究的目光,那人拧了拧脖子,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眯眯地招了招手,“你好啊。”
“嗯?”枳实诧异于这人的熟络,下意识想要伸手,垂在衣袍下的手却忽然被人按住。
她眉梢一挑,对那人报以笑意,“你好。”这人打量的眼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谢逸良打量着枳实,明明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忽然遭遇这样的袭击居然还能保持镇静,真是有意思。
看来,李梓申这次是真的带了一个不错的家伙回来,就是恐怕那府里,怕是要不安生了……
他暼了眼枳实,轻挑眉梢,“我就在后面,有事一定要记得招呼我。”这话却是对枳实说的。
枳实脸上表情不变,看着陆林说道:“磨蹭什么,还不赶快驾车。”
陆林余光轻扫了眼谢逸良,难得没有反驳,反而预加恭谨起来,“是,姑娘,属下这就立即去。”
言罢他去到马车外,落下马车的帘子,挡住谢逸良的视线。
谢逸良耸了耸肩,绕到马车后翻身上马,脸上笑容不减。所以他才不喜欢和聪明人交朋友,自己想的什么藏都藏不住。
不过那个女人,他倒是真想,交个朋友呢!
马车刚重新启程,搭在枳实手背上的那只手就立即收紧,安抚似的捏了捏,轻声开口,声音中是难掩的虚弱,“别害怕,我在这里。”
枳实点了点他的脑袋,瓮声瓮气道:“瞎说,我没害怕。”谁家害怕还能反手给贼人一击啊。
李梓申压抑地咳嗽着从中挤出一道畅快的低笑,“就有,刚刚手还在抖呢。”
枳实一愣,他果然发现了,立即别过脸去,偏是不承认,“谁看见了!”
李梓申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我看见了。”
我看见了。
他这句话,仿佛一块巨石投进了水面,涟漪渐起,波澜壮阔。不知为何枳实喉咙忽然有些干涸,她拧过头看着李梓申惨白的面容,忽然低下头贴着他的额头,轻喃着声音干涩,“你刚刚吓死我了。”
刀刺进肩膀的那一瞬间她是真的被吓到了,更令她难过的是,这种危险的事情似乎在李梓申身上发生过很多次。就像这次,又像当初自己捡到他那一次,又或许以后还有很多次……
这个笨蛋。
李梓申心中叹息,伸手揽过她的腰身,将头搭在她的腿上,闷闷的说:“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
“阿凉。”枳实轻松呼唤着。
“嗯?”李梓申闭着眼睛。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