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并没有要甩掉那人的意思,但枳实对谢逸良的提议却有些兴趣。对于那个一直身处高位的皇帝,她一直怀着及其矛盾的态度。

上一代的事她无法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因为她是不公平的,在那些事上她会不自觉的偏向爹爹,从而忽视李梓申的需求。她或许不知道一个幼稚孩童在最幸福快乐时失去娘亲的感觉。因为她没有父母,从记事开始她就已经在流浪了,她还没来得及体会失去双亲的痛苦就被爹爹收养。她也无法体会一个爱唱爱跳的女子失去双腿究竟有多痛苦。哪怕对这遭遇的一切再怎样伤感,在怎样愧疚,她都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同时,她也无法做到去探究爹爹在那些事里的对错,她是不公平的,是有偏袒的。

哪怕清楚的明白事情是原先就存在的,她也不发不去怪罪,倘若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将这些事情抖落出来,是不是大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如果当年输掉的,死去的是那个人,是不是结果就会是好的,枳实近乎恶毒的想着。

但实际却是,他甚至不需要露面,就已经将她们击碎的溃不成军,这不公平。

“好啊,那就借谢小将军的光了。”枳实睥睨他一眼,慵懒地答道,像是同意已是给了他莫大的荣幸。

“哦?”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这倒是让谢逸良有些意外。因为在他看来枳实在宫中人生地不熟,且看起来也不想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亲身前往一个陌生的且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的地方,应该是拒绝的才对。

邀请的话本就是想来逗逗她,可现在却被这么干脆的就答应了,反倒是他不知该如何作为了。

“怎么,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谢小将军不会只是在诓我玩吧。”她自然看出谢逸良的犹豫,可今日既然他提了,那自己还真就得见见李辒不可。至于谢逸良,也该让他知道知道随意夸下海口,将人当猫猫狗狗玩的下场了。

谢逸良干笑几声,掩饰脸上不妥的神情,虽然不知道枳实为何忽然对进宫如此感兴趣,但也明白她这番是不会轻易放过戏弄自己的机会的。

但好在也并非什么难事,想她也并非不知礼数,肆意闹事之人,即便自己因事需要离开,也不打紧。

他轻松地摆了摆手,“哪里的话,我若真是那出尔反尔,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的人,岂不是要被整个都城的人笑话死了。”

诚心如意下,枳实因李梓申而担忧的思绪也缓和了许多。或许,自己的消息,能为他艰难的处境带去一些温情。她这样想着,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果然如谢逸良所说,从他们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开始,一直紧跟在身后的人彻底没了踪迹。

仅仅是一道宫门,里面与外面却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枳实本以为都城的繁荣富贵已经是世间少有了,却未料到竟有更加奢侈的。在这里,每寸土地似乎都被用金粉描绘过了,那金灿灿的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一块巨大的黄金镶嵌在那里,红砖铺砌的小路,两旁的雕塑和装饰无一不透露出它的尊贵。

她不禁赞叹工匠的鬼斧神工,又感慨也只有在此处才能抛出巨大的资金与工程量。

“如何,见到此情此景是不是觉得自己前十几年的生活都不那么真实了。你看那地上的红砖,上面的细纹都是由工匠们亲手刻上的,除了此处,世间再找不出任何一块。”

谢逸良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石碑,那是大魏第一任皇帝在攻破前朝,亲手立下的,哪怕历经多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也不曾挪动半点。“大魏王朝历朝历代君主都会在那里刻上自己名字。这是一种尊崇,也是一种荣誉。”

“是的,我的确很吃惊。”枳实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这的确是个这辈子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见到如此宏伟的场景,它也在宣示着一个王朝的强大,安宁。

“但我从前的生活自有自己尝得到的滋味,就不必小将军来替我定义了。”

她顿了一下,顺着谢逸良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上面除了朱红色笔墨刻下的字迹外,就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碑,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许当年开国之君不过是身体乏累靠了一下,这石碑就被后人当作举世无双的祥瑞也不一定呢。

“只怕这皇宫中每人心中对于下一个刻下名字的人选都不一样,依我看来,它更像一条勾引着人心**的毒蛇,只待猎物上钩了,它会张牙舞爪的扑上来。沾染了,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枳实毫不客气地点评着,抬眸却撞上了谢逸良审视的目光,那目光中的不友善与想要将人看透的探究,让她后颈生出一阵寒意。她微微后退,谨慎地与谢逸良拉出一段距离。

就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话或许会惹上大麻烦,谢逸良虽然偶尔插科打诨,但对她也算是礼数周全。可她却忘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是李梓申的人的前提上,更准确来说是建立在她始终站在李梓申这一边的前提上。

从前谢逸良虽然明白枳实聪颖,巧舌,却也始终未曾真正在意过。可枳实方才的那段话让他发现,她并不是对朝堂之事浑然不知的乡村野妇,甚至枳实的话提醒了谢逸良,她也会是那心中有着独到人选的人。

再加上这么久以来,哪怕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她与李梓申之间产生的隔阂。谢逸良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或许他从前不屑于猜测这等闲事。可今天枳实的话会让他忍不住去猜,会不会是李梓申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不断与她疏远。她完全不怀疑谢逸良会因为这份怀疑,将挡在路前的人除之而后快。

就像此刻,她明明看出了一切,却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她从前不明白为何有时蠢笨之人反而能得到更多特权,可现在她清楚那是因为没有威胁。

她低垂着头,嘴唇紧抿,上下排牙左右咬着发涩的唇瓣。只思索了一瞬,她就抬眸露出一脸鄙夷之色,“如此看我作甚,莫非还要逼我信了你的歪理不成。也就只有你们将这个石碑看的比天都重要,我可没空在一个死物上花那么多银两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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