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世代忠君爱国,沈见山他就这一个独女,你们父子俩倒好,这昨日人才嫁过去,今日就告诉朕,烧成灰了?
你们让朕这张老脸,往哪搁!”
他是真的气。
镇西候沈见山替他镇守西疆多年,保一方平安有大功,膝下又只有华阳郡主这一个独女,去岁他将女儿送回京城,皇上本想着给她赐一门好亲事,现在好了,全被齐家给搞砸了!
这让天下人怎么看他?
几位皇子站在前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说话,不是立功的事,他们一贯不会插手。
其中一位宋御史红着眼步步相逼:“皇上赐婚,齐家焉敢如此怠慢郡主,实在是藐视皇威!”
藐视皇威可是重罪。
这下齐侯爷慌了神:“皇上明鉴!小儿待华阳郡主一片痴心,才求得赐婚,绝没有藐视皇威的意思啊昨夜,微臣府上祠堂也着了火,微臣都没顾得上去救”
他话还没说完,宋御史就又把话接了过去:
“那满街的告示可都贴了,齐世子分明是移情别恋另有心上人,新房为何会忽然着火,定是有人故意放火!齐家祠堂着火,分明齐家转移视线!”
齐侯爷气得脸通红,抖着手指点着宋御史:“宋仓,你身为御史,要言之有据,不能因为郡主是你表妹,就徇私捏造,冤枉我们父子!”
宋御史丝毫不让:“论公,远侯府逼死华阳郡主,论私,齐家逼死我表妹,当着皇上的面,一句,齐侯爷一句人没了,就想摘个干净,怎么,沈家不在京城,你们是当宋家不存在了?”
齐侯爷被噎住了,赶紧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宋御史的父亲,当朝丞相宋之俭就压着怒火发了话:“那齐侯爷是什么意思?”
谁都知道,宋丞相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宋英招,嫁给了镇西候沈见山。
沈见山是个武夫,却是个宠妻狂魔,宋氏只生下一女便伤了身子再难有孕,沈侯爷却连个通房妾室都不纳,只守着妻女乐呵呵地过日子。
去年,沈惜月初回京城,立刻就成了满京城炙手可热的贵女。
父亲是镇西侯,外祖做过太傅,舅舅是当朝丞相,表哥还是进士出身的御史!
谁不羡慕她?
这会儿齐家只说人已经烧成灰了,沈家离得远说不上话,但,宋家哪肯认?
皇上也更气了,沈家不好交代,宋家也不好交代,齐家这是给他闯的什么祸?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齐珣跪死在宫门口也不同意赐婚。
佑安帝眯着眼看向齐珣,质问道:“那告示所贴之事可是真?”
齐珣被帝王威严震得脸色一白,咬紧牙关不认:“皇上,微臣对郡主,绝无异心,那什么告示,分明全是有心人恶意诽谤——”
他知道被人贴了告示这事时,心里很是诧异,他一向将芷兰藏得很好,连爹娘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旁人怎么会知道的?
他也短暂地怀疑了一瞬,这告示是不是芷兰自己贴的——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念头,芷兰不蠢,她要的是名正言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干出这种只顾一时痛快的蠢事!
可那到底是谁要害他啊?
齐珣想不通。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反正现在沈惜月和太子被烧成了一把灰死无对证,皇上就算再气,骂他几句也就过去了。
佑安帝喘口气正想继续骂,忽然听到外头传来的一声又一声鼓响,让他愣了一瞬。
满朝武也瞬间安静下来,哪来的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