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申盯着枳实似笑非笑的脸,心中不由有些无名的惬意,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吧,还以为还是平日里那股荣辱不惊的模样。
他眯起眼睛,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让他想想,这时候枳实恐怕心理早将他骂了个底朝天了吧。
什么早知道是这个情况自己就不该冲动跟他来这种地方,什么该死的阿凉居然将这种事情都瞒着自己。
他简直不要太了解枳实,李梓申这样想着居然有些难言的得意。
“是,不错。”
李梓申回答的干脆,这反倒让枳实有些诧异了。
其实说实话她心里挺没底的,从到太子府的那一刻便是。她自小不喜欢太过复杂的牵系,也正因此在凉山下的这十几年,即便大多相处和恰,可真正关系密切的也只有孟泽一家。
但踏下马车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已经有无数双眼睛开始盯上自己了,恐怕其中没有几双眼睛是善意的。
唉,和这种人扯上关系可真麻烦。
她叹息一声,微微颔首道:“说吧,我给你一个说明白的机会。”
“若我说,我对她们毫无情谊,你可相信?”李梓申走近她身侧,身体微微前倾与他平视。
枳实摇了摇头道:“对我而言你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那些夫人对你的情如何。”
那倘若皆是些痴情人,自己这番才是真的不该来的。
李梓申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她这是怕自己的到来会让旁人难做,心伤,不禁轻笑一声。
不只是错觉还是被风声扰了乱,枳实仿佛从那笑中品出几分不屑的滋味。
李梓申将视线移开,两根修长的食指在她眼前并起又分开,仿佛是在将自己与她们的关系区分开来,“这你可以放宽心,她们对我,也同样毫无情谊。”
生在帝王家本就少有真心人,而自己从小到大更是见够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明争暗斗,又怎会不清楚这些人在自己身边的目的。
“走,我们边吃边说。”知道她不信,李梓申佯怒地点了点枳实紧促的眉心。
*
打点完前来宣旨的公公后,谢逸琪站立在府前久久未动,云珠素珠二人对视一眼,犹豫是否开口。
她们二人自小被买入将军府后便一直跟在小姐身旁,之后也跟着来了太子府。旁的家姑娘对陪嫁的丫鬟大多多有例外,赵家的二小姐入府之后丫鬟们私下里还是以小姐相称,说是显得亲切,陪嫁来的丫鬟也常常因此觉得自己高于他人。
太子妃进府第一天便让她们改了称谓,跟来的丫鬟虽大多心腹,可也会因此惹下祸端,落人口舌。太子妃自小心思就深,行事向来谨慎。
虽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她二人都知道,方才大公子的话,小姐是上了心的了。
从前太子殿下虽说也不常来小姐院中,但在众人面前也是伉俪情深,举案齐眉。至少,不像今日这般……
不甚在乎。
二人屏气凝神不敢再多言语,不知过了多久,谢逸琪扫了一眼面前诸多赏礼,冷声道:“太子呢?”
二人屏气凝神,还是云珠率先上前,“回太子妃,太子殿下在东樟院进餐……与那女子一同。”
太子妃刚从那边回来,这样的答案又何须由她们来答。
谢逸琪的眼皮狠跳了几下,美眸禁闭,又如寒霜扫过云珠,言语冷淡不含情绪,“放肆,殿下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回来,自然是与本宫一同,造谣惑众还不滚去领罚。”
云珠心尖一颤,后退几步不敢多言,跪倒在地,响亮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脸颊,“奴婢口拙,娘娘恕罪。”
她余光瞪了准备替她告饶的素珠一眼,示意她这关节眼上别乱说话。
谢逸琪微微抬眸,薄唇微启,“这般造谣生事的奴才我留你不得,但念在你这些年做事也算灵活,即日起便去照顾枳实姑娘吧。”
云珠猛地抬头,正对上谢逸琪狠戾的目光,陡然低下头去,了然于心,“奴婢领命。”
谢逸琪点了点头又看向面色难色的素珠,她二人自小一同长大,不是姐妹胜似姐妹,素珠又比云珠小上两岁,明里暗里一直被云珠照顾着,现在要两人分开她自然心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