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不说我们两家还有姻亲在,就单以他的身份和圣上对他的重视,我们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见姜静眉眼中还有怒色,周渡继续道:“刚刚小厮不是说,谢怍是来登门赔罪的吗,我们且听听他怎么说。”
二人说话间,小厮已将谢怍迎了过来。
看到谢怍,二人掩了脸上的神色,没再说话。
谢怍对周渡夫妇作揖:“伯父伯母。”
二人淡淡的应了声:“嗯。”
谢怍望了玄素一眼,玄素心领神会的上前将手中的礼品躬身恭敬的递到周渡夫妇二人面面前。
周渡望着跟前的礼品,开口道:“这是何意?”
谢怍温声道:“昨日情况紧急,伤了周二姑娘属实不是谢某本愿。”
周渡望着他,开口道:“我明白你不是有意要伤害小女,但明白归明白,我女儿终归是被你所伤,险些去了一条命。
谢怍温和的神色中浮现出一丝愧色:“谢某对周二姑娘有愧。谢某昨日也是无奈之举,若当时我不先动手,先动手的变成那杀手,周二姑娘的性命怕是危矣,为顾全周二姑娘的性命,谢某也只能赌上一把。”
听到这话,姜静胸脯剧烈浮动了两下,周渡定定望着谢怍道:“你先出箭你便有把握不伤多鱼的性命?”
“谢某不才,身边刚好有一位小厮在箭术上颇有些造诣,谢某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一半的把握,谢某还是有的。”
“在谢某这,周二姑娘有一半的活命的机会,但在杀手那,周二姑娘便只有一成的机会能活。”
谢怍再次对周渡夫妇作了个揖:“所以,谢某昨日斗胆赌了一把,赌周二姑娘在谢某的箭下能活。”
昨日周渡夫妇也是在场的,所以也知道谢怍说的话没有掺假,他们也能理解他昨日的所作所为,心中也庆幸昨日是谢怍先射的箭,若是让杀手先射了箭多鱼现在多半是没命了。
但理解归理解,他们的女儿如今还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心中始终是膈应的。
周渡将跟前的礼品接过:“这事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放在心上。”
谢怍直起身,神情温和,语含愧色的道:“若方便的话,谢某想去看望下周二姑娘。”
周渡想了一下,开口道:“我正好要去看多鱼,你随我一起吧。”
多鱼昏睡了一天后终于醒了,醒来后感受着胸口处撕裂般的疼痛,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等疼痛缓过去了点,脑海中便浮现出昨日的场景,那双对别人来说如高山流水般幽静的双眸,但对她来说却是深渊底下望着她的恶鬼的眼眸不断在眼前浮现,那凛冽刺耳的箭声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她耳边扰的她不得安宁!
多鱼大汗淋漓的睁开眼,想要用手捂住耳朵阻止那令人心颤的声音再次尖利的钻进耳里,可却忘了身上还有伤口,一时间扯到了伤口,整个人动弹不得的瘫软在床上直喘着粗气!
疼痛间,一道熟悉的嗓音传进屋内。
“谢某便不进去了,若周二姑娘醒了,谢某在这向她致歉便是。”
多鱼瞳孔一瞬间放大,口水不小心呛到喉管,整个人不可抑制的咳了起来。
听到屋里的动静,谢怍眼一顿,随即双眸望着房门,温和开口:“周二姑娘醒了吗?”
多鱼咳的停不下来,她不想回答外面之人的话,但又怕她不回答那人会进来,只能使劲憋住喉间又痒又疼的咳意,有气无力的开口道:“醒了。”
谢怍望着不远处的那道房门道:“昨日伤了周二姑娘,谢某心中实在有愧,今日特登门来向周二姑娘致歉。”
多鱼只想赶快结束对话:“,多鱼无碍,谢大人无需将此事放在心上。”
谢怍垂下眸,声音比刚才低缓了几分:“周二姑娘没事那便好。”
多鱼扭头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开口道:“多谢谢大人关心,多鱼现下已没事了,多鱼不敢用这点小事来耽搁谢大人的正事。”
“谢大人您去忙吧,若多鱼耽搁了你的正事,心中怕是要惶恐不安了。”
屋外静了一瞬,过了会儿,才听谢怍淡淡道:“周二姑娘好生将养,谢某改日再来看你。”
听到这话,多鱼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但好在听着外面离开的脚步声,多鱼提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谢怍转身离开前,双眸淡淡的瞥了眼那紧闭的房门,随后抬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