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鱼一见到端坐在地上的谢怍,立马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个遍,见他四肢健全、没缺哪少哪后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让她背上一条人命。
押她进来的人看到她这模样不由嗤笑了一声:“周姑娘,你担心谢公子的手指被砍,但,你的死活于谢公子而言,却掀不起丝毫波澜呢。”
多鱼不傻,绑匪的话一出,她瞬间明白过来内里的含义。
想来是谢怍这边刚刚也发生了和她差不多的对话、场景,只是她怕背上人命,所以写了信,但谢怍不怕,所以没写。
望着神色平静端坐着的谢怍,她想,准确的来说是无谓吧,这样一个凉薄的人,一条人命在他眼里,实在算不上什么,说不定她的命还不如他手里的一枚白棋来的重要。
多鱼知道他弃自己的命不顾心中倒是没什么感觉,要是他真写了信,她才要奇怪呢。
男人看好戏一样的望了两人一眼,随后关门离开。
屋里的两人可没如绑匪愿的吵起来,多鱼跳回她之前待的地方坐下,她也是不愿意离谢怍太近的,只是以目前这种情况来说,离他近些她才能有些许安全感。
坐下后,多鱼想着自己倒霉的因被人认成杀人凶手的那天谢怍也在,后来还倒霉的被他押住在了他办公住处的对面,连这次出来查案更是谢怍主动提起,然后才倒霉的被绑到这深山老林里面来的。
她这段时间的倒霉就像做了设置一样,只要碰到谢怍就会发作!
一个人偶尔见证她的倒霉她能理解,但又见证她的倒霉又参与到她的倒霉里来,这点,她不太能理解。
多鱼扭了扭身子,让自己舒服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只是她才刚靠过去,就感觉到身后之人的背向前倾的动作。
她若无其事的开口:“谢大人,你说孙先生的那桩案件会不会就是这两人做的?”
身后没有声音,多鱼又唤了声:“谢大人?”
谢怍这才在后面悠悠出声:“无根据之事,谢某不做任何假设。”
多鱼撇撇嘴,心里不太爽快,又没叫他下定论,连猜一下都不行!
但嘴上却附和道:“大人说的在理,是多鱼浅陋了。”
夜晚,多鱼头一点一点的靠睡在柱子上,后来实在撑不住了,整个人便倒在地上,头在地上蹭了两下便睡死过去。
谢怍在听到“砰”的一声后,双眼倏地的睁开,身后鼾声微微。
谢怍右脚一撑,人自地上轻松站起,他迈步走向墙角,青衫沾地,缓缓而坐。
只是那原本展着的眉,此刻却微微皱起。
多鱼后来是被屋外的声音吵醒的,是绑匪的声音,语气有些兴奋,好像在说钱什么的。
多鱼想到她昨天写的信,动作那么快吗,她昨天才将信写好,今天钱就送到了。
外面的两个绑匪朝他们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揪起地上的多鱼,另外一个本也想揪起谢怍的,但在看到谢怍那双清淡的双眼后,原本要做的动作没敢继续做下去,而是望着他恶声恶气的道:“起来。”
绑匪推着他们往外走:“你们可以走了!”
多鱼眸子一亮,扭头望着绑匪道:“大哥,那麻烦你帮我们把身上的绳子解开。”
绑匪不耐烦的挥赶他们:“别啰嗦,是不是不想走了!”
多鱼不敢再提要求,连连点着脑袋:“想走的,想走的。”
多鱼刚想动作,前面就传来声轻微的动静,多鱼心中一紧,迈开腿就想跑,可绑匪也不是吃素的,在听见动静后就将谢怍和多鱼抓回来扣在身前,匕首抵在他们的喉咙处。
“谁!出来!”
前面的动静消了下去,绑匪将匕首朝两人又抵进一分:“再不出来我杀了他们!”
动静复又响起,一身华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多鱼想死的心都有了,本来已经可以走了,这位大伯突然出来凑什么热闹,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位大伯一样。
多鱼细细打量着他,忽然灵光一闪,她不是见过这位大伯而是见过这位大伯身上这衣袍,那天和孙先生一起进巷子的人穿的就是这身衣袍!
他和孙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会是害孙先生的人吗?还是他以为她是害孙先生的凶手,所以一路追到了这里?
在望清来人后,两个绑匪的瞳孔微微一缩,身子往多鱼和谢怍的身后一躲,紧张的朝中年男子问道:“您、您这么来了?!”
中年男子看了眼谢怍,随后皱眉道:“不是你们写信叫我来的吗?”
两个绑匪相互对视了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茫然。
给周府的信用的是周家姑娘写的那封,而谢府那封是他们模仿谢怍的字迹写的,但两封信说的皆是将钱放在山脚,人不能到山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