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袖:“瞧着二姐姐兴致缺缺的样子,想来是这曲子对二姐姐来说过于平平,”她转头看向谢怍,声音娇俏的道,“谢表哥,要不让二姐姐给我们来一曲吧。”
多鱼一愣,别人不知道她的嗓音坏了,可周袖是知道的,在人家欢喜的生辰宴上用她那破锣嗓嚎上两嗓子,那不是故意给谢怍添堵吗。
多鱼真的没想到周袖竟会开这般没脑子的口。
周容瞪了周袖一眼。
多鱼有些尴尬的望向谢怍,谢怍是今天的主人公,若主人公突然来了趣想要听上别有一番风味的曲,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谢怍的审美是正常的:“袖表妹的好意谢某心领了,但今日在座的各位都是谢某的客人,若让客人唱了曲,谢某心中实在惭愧,这唱曲之事还是让歌伶来吧。”
主人公一开口自是没人反对。
多鱼心里松了一口气,虽她不在乎丢脸不丢脸什么的,但真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用破锣嗓嚎上一曲还真是有点难为情的。
多鱼一边稀里糊涂的享受着宴会的热闹一边整理着脑子里的一团乱线。
酒酣耳热,热热闹闹的宴会在傍晚结束。
众人结伴离去,多鱼落于人后。
清凉的微风将她身上的酒气吹散了些许,多鱼有些贪恋这含着青草、花香的微风,鼓足气深深吸了一口。
“刚刚在宴会上周二姑娘怎没用那梨汤?”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多鱼一跳,等反应过来后又是惊了一惊。
谢怍一个主家怎么也落在了人群后面?
多鱼暗自吐出一口气,笑着解释:“今日酒饮的多了些,后面就不怎么喝的下梨汤了。”
谢怍神情淡淡,也不知是否将她的解释听了进去。
谢怍没再出声,就在她以为气氛会就此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却再次开了口:“谢某很好奇,周二姑娘这一晚上到底在探究什么。”
这话一出,多鱼的脚步吓的停在了原地。
身旁的人也随之停下,目光明明灭灭,几经辗转。
多鱼不敢与谢怍幽静的目光对视,她望着谢怍身后的池塘道:“多鱼今日接触了太多的新鲜人和新鲜事,若举止有放肆之处还望谢大人莫怪。”
沉默片刻,谢怍蓦地轻笑:“谢某怎会为此而怪罪周二姑娘,说来也是谢某的错,若是平日里谢某多邀周二姑娘到府上坐坐,也不至于让周二姑娘在今日失了坦然。”
谢怍仿若诚邀:“谢某日后邀周二姑娘到府上一叙,周二姑娘可莫要推辞。”
多鱼心底有多不愿搭他这话,脸上就笑的有多真诚:“这是自然。”
来时养眼的风景变得面目可憎起来,一条不远不近的道路也由此变得漫长。
人一旦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不知是池塘里的鱼儿在水里嬉戏时将水溅到拱桥上的缘故还是其他,多鱼脚下这一片湿漉漉的,虽走的小心,但心神还是被身旁若有似无的清竹香分走了些许,一个不留神,脚下趔趄了一下。
眼见她就要翻过拱桥掉下池塘去,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掌牢牢握住她的手臂。
多鱼望着眼前黑漆漆的池塘,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
多鱼感觉到她手臂上的大掌越发攥紧了她几分,下一秒,眼前一晃,人就被扯回了拱桥上。
暗香浮动,池水潋滟。
掌下手臂处热燥起来,多鱼不适的想要挣脱谢怍的桎梏,可那人的手却先她一步收了回去。
多鱼福身道谢:“多谢谢大人。”
谢怍的声音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暗沉:“这处湿滑,周二姑娘仔细着些。”
多鱼不想再开口,只低低“嗯”了一声。
二人继续无言向前走着,直至多鱼出了谢怍的府邸、上了马车,她才觉得刚刚麻木的四肢渐渐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