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虽然有些虚弱,但是萧阮还是认出那人就是霍恂。
想起外祖父曾经说过,军中有异动,想必霍恂是受了牵连。来不及细想,萧阮连忙把人推到屏风后面。
门外依旧隐隐传来僧人跟竹筠对话的声音。
“这只怕不妥,几位施主的禅房乃是一片开阔之地,歹人混入还是非常容易的。若是惊扰了几位施主,只怕小僧难辞其咎。”
歹人之事是确有其事,武僧们在夜间巡逻的时候看见一个黑影闯了进来,但是到处查找之下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萧阮身份尊贵,若是在寺中出了意外,只怕相国寺可不好交代。
“深更半夜的,虽说大师是出家人,就这么闯入未出嫁的女子房中只怕也要无端生出闲话来。”萧阮开门出去,面纱规规矩矩的挂在脸上,倒是让人看着有几分冷意。
武僧见萧阮出来,连忙躬身行礼,“阿弥陀佛,此事非同一般,还望小姐行个方便。”
“我与你们行了方便,那谁与我行方便?他日,若是传出有辱我名声清白的闲话来,大师要担这个责么?”
萧阮冷冷地瞧着他们,顿时让那些武僧说不出话来。
女子自然是清白最重要,若是清白毁在这相国寺,那可比人死在相国寺更让他们担待不起。
“想必是大师们已经在别处巡查过了,不如就守在这院外,等天亮了再进来吧。”
这里是相国寺,萧阮自然不会太过造次,给了个折中的法子,再也不看那些人,转身进屋去了。
“如此也好,我等就守在四周,若是有什么动静,小姐可要大声招呼。”武僧见状也不强求,施礼退下。
竹筠递了些散碎银子给他们吃宵夜用,安顿好他们之后,回来禀报,却见萧阮自己开门出来了。
“走了?”
“没有,都在门口。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嗯,你跟连翘
睡吧。”萧阮冷静的吩咐了一声,也不解释,转身进屋。
看着竹筠走入丫鬟的禅房,萧阮快步走进黑暗中,从屏风后面扶了一个人到床上。
月光下,霍恂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看的萧阮心跳都漏了一分。
“别怕,我没事。”霍恂的目光在黑暗中微微亮着,虽是瞧不清什么,却也能知道此刻的萧阮定是皱着眉头。
他想抬手去揉开她眉心的皱痕,却又怕唐突了她,只得作罢。
浓重的血腥味让萧阮想要忽视都难,片刻的思考都没有,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隐隐的发颤。
“你在流血,要不要处理一下?”
霍恂这才回过神,低头看了看腰侧的伤口。然后从身上摸出一瓶金创药,解了衣襟上药。
真的说起来,这些伤口不及他在战场上的十分之一,可是,有她的心疼,似乎也不错。
“谢谢。”等处理完伤口,霍恂道谢,屋里又沉默了下来。
“寺里的僧人守在外面,你怕是出不去了。”萧阮眉头皱在一起,隔壁就是竹筠,门外还有武僧,后面是悬崖,想要让霍恂出去,真的很难。
“无妨,我自有办法。”霍恂从床上站起身,好像并不是非常在意离开的事情,看了看天色,问萧阮,“你休息吧。”
本以为她这次会被惊到,没想到她竟然出奇的冷静,霍恂本来着急离开,现在忽然不想走了。
虽然不知道霍恂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萧阮知道跟上次外祖父说的军中异动脱不开干系。她也不问,和衣上床躺下,回头看见霍恂在椅子上已经闭上了眼睛。
孤男寡女的,萧阮却睡的分外安心。
等到第二天醒来,霍恂已经离开,昨夜的事情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连沾了血的药棉都不曾留下。
叫了连翘过来伺候洗漱,萧阮也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该做什么
做什么。吃了早饭,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就听见外面闹了起来。
竟然还有竹筠和程阔的声音。
吵吵嚷嚷的声音让萧阮皱起了眉,佛门清静之地,竟然也清静不了。
“什么事?”
怒气冲冲的走出去,却在院门口看到武僧和程阔要进来,却被竹筠给拦着。
“小姐,他们要进来搜查。”方才跟程阔吵了一架,竹筠还有些气愤,却没有说什么特别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