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凤凛刚下了朝会回到东宫,便看到已在畅春阁外等候多时的妘挽。看到凤凛,妘挽行完礼后正欲开口说话,没想到却被凤凛抢了先,“有什么话进来说吧。”既然太子发话了,妘挽也只得跟在凤凛的身后进了内室。凤凛入室后先是净手,退去宽大的外袍后,便去到屏风后更衣。虽然站得不近又有屏风相隔,但仍能依稀可见人影身形晃动,让妘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也许是知道有人在等,凤凛更衣的速度倒是利落,但却是半敞着衣襟就出来了,妘挽不敢看,只得微微低头,道,“殿下,臣妾.....所请不过些许小事,不着急,臣妾还是在外.....”“啧,你如今是越发没用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凤凛不悦地斥责声打断了妘挽,似乎是王召在给太子系脖子上的襟带时,弄痛了太子,王召连忙松手,后退两步,很是无奈道,“殿下恕罪,奴才手指粗笨,自是不如....女主子心灵手巧。”说完后便有意无意地朝妘挽看去,妘挽一看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若自己还装傻充愣没有一点求人的姿态,怕是不用张口,便可自行打道回府了。于是乎,妘挽便硬着头皮上前,因为是第一次服侍太子更衣,妘挽试了好几次都不得其法,好在有王召时不时地从旁提点,这才系得有模有样了。虽然这次更衣的时间略显长了些,但凤凛似乎并不介意,全程倒是很配合。

“你来....可是为了张院士之女的婚事?”凤凛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道,妘挽道,“殿下明察,臣妾确为此事而来,臣妾曾在太学……读,张院士对臣妾多有照拂,其女亦是臣妾好友,她如今觅得佳偶,臣妾心中欢喜,明日想去喜宴....凑个热闹。”

凤凛道,“他们的婚事乃父王殿前钦定,本该热闹一番,但太学毕竟是庄重清净之地,不宜过于铺张喧闹,所以父王下旨着内廷司在宫中安排宴席,让大家尽兴,你若想凑热闹,进宫便可。”妘挽一听,这出东宫不成,反而还要进王宫,心里便打起了退堂鼓,“臣妾....出宫也是为了想同昔日好友叙旧,若是进宫....怕是见不到的,既如此那臣妾不去也罢....”

“太子妃,”凤凛略显生硬的声音打断了妘挽,妘挽抬头,凤凛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你认为....为什么不管是贫家寒门,还是簪缨世族,结亲之时都喜欢大摆筵席?”

妘挽道,“自是为了分享喜悦,见证新人的白首之约。”

凤凛道,“此其一也,其二,四方亲朋相聚一堂,少不了把酒言欢,此时也是通人情晓世故的良机。太子妃身为东宫后嫔之首,应与各世家主母广结善缘,这也是太子妃的职责之一,你平日里既不善于打理庶务,又懈怠于立身处世之道,太子妃到底是觉得你的地位稳如泰山,还是对其不屑一顾啊?”凤凛的话一针见血地刺中了妘挽的要害,那骇人心魄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看穿、看透了,在如此强大的压迫感下,平日里巧言善思的妘挽竟心虚地说不出话来,胸中像有一团东西堵着,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良久沉默后,妘挽沉叹一口气道,“殿下之言……让臣妾受教了,臣妾明日便去宫中赴宴。”

凤凛仍是义正辞严道,“本宫的话,太子妃最好真心听得进去,否则……往后的日子怕是会更加难熬。”说完便随手拿起了一旁堆积的奏报,头也不抬道,“退下吧。”“臣妾告退。”说完妘挽便躬身而退。

太子妃离开后,房中除了太子翻阅奏报的声响,静得出奇,王召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适时地研磨、倒水、整理批阅好的,手上忙个不停,脑子也在不停琢磨着刚刚太子训导太子妃的一幕,太子向来不会在无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眼下他亲自下场指导,明显是给太子妃点明利害关系,但比起之前的谆谆善诱,如今倒是单刀直入,说明太子以后不会再容忍太子妃的任意妄为,这是对太子妃的警告,看来太子对太子妃要动真格的了……

南宫慧得知太子妃要去宫宴,便也来央求太子让她也去,太子没怎么想便答应了,珠儿却有些忧心忡忡道,“良娣,您最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奴婢实在担心您的身体,您还是静养为上……”自从七个月后,随着身子越发沉重,南宫慧便开始出现各种不适,头晕心悸都是常态,要靠进食大量的补药才能维持略显精神的状态,可即便如此,南宫慧也丝毫没有当回事,毕竟怀孕生子本就是凶险之事,况且医师也说并无大碍,“无妨,只要遵医嘱按时吃药便可,听说是太子钦点让太子妃去的宫宴,我若不去,岂不是会被她给比下去……”

毕竟是王上亲赐的婚事,内廷司一切安排的都十分妥当,本以为自己会疲于应对众人的寒暄客套,好在南宫慧的出席替妘挽分去了大半的注意力,她才能半隐身般的乐得清净,可坐久了也着实发闷,便起身出去走走,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国阁”。

想当初国阁初建,名家学士无不称赞,各方歌功颂德的溢美之词布满街头巷尾,函公半生心血皆汇于此处,可惜自己却始终未踏入其中半步。妘挽站在阁外踟蹰良久,本欲上前一步,却被门外看守的侍卫拦下道,“太子妃留步,此乃宫中重地,后宫嫔妃不得入内。”妘挽有些尴尬地收回将要上前的步子,正欲离开,谁知阁门打开,出来一身穿官服之人,正是柴桑,妘挽颔首笑道,“先生,不,柴大人好久不见。”看到被拦在门外的妘挽,柴桑会意道,“太子妃……是要去宫宴吧,下臣给您带路。”

许久未见的两人一前一后,安静地走在宫道上,妘挽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还是柴桑打破宁静道,“今日喜宴,下臣本以为太子妃会去宫外凑热闹,没想到竟在宫中遇见。”妘挽无奈地笑了笑,“太子未允,我已经很久没出东宫了,想见一见朋友,谈谈心也成了奢望。”柴桑道,“王上赐婚后,下臣曾去太学道喜,大家....一切都好,太子妃不用挂心。”一直以来柴桑都知道岚烟的心意,如今她成亲,不知道柴桑心中是否难受,许是看出了妘挽的顾虑,柴桑笑道,“王公子乃人中翘楚,又一片深情,她能觅得良配,下臣真心地为她高兴.....”妘挽道,“以前...我总觉得先生活得太不洒脱,如今看来倒是我浅薄了,还是先生活得通透、明白。”

柴桑道,“怎么活只是一种方式,因人而异罢了,就像下臣以前羡慕太子妃,明明是后宫妇人,却可以在堂前学道,拜得了隐士高人为师,有热闹就去凑,见不平便相助,在太子妃的身上下臣似乎看不到道教礼法的束缚,规矩体统的压抑,您活得张扬、惬意,又乐在其中,所以....从始至终您都没有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您得以活得如此与众不同的原因。”

妘挽驻足,凝视柴桑道,“先生....此话何意?”柴桑道,“太子妃初入炎国,您特立独行的行事方式似乎让人倍感新鲜,所以无论您如何任性,大家就像是在看戏一般,愿意包容,可新鲜感终会过去,您的卓尔不群如今已然成了刺眼的棱角,没有人再去包容您,所以您就成了这宫里的众矢之的,前些时日东宫发生的事情....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妘挽很是惊讶地看着柴桑道,“先生...怎么会知道?呵....原以为只是南宫慧独断专行、公报私仇罢了,如此看来....却是有人‘借刀杀人’,是我之前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柴桑摇头道,“太子妃不仅是对事,怕是看人也看得太过简单了,太子妃您....了解太子殿下吗?”妘挽沉默了良久,摇了摇头道,“以前....我以为我多少了解一二,如今倒是越发地看不清了。”

柴桑道,“太子本应是您最大的依靠,没有他的庇护,您之前不可能那么逍遥,虽然作为外人,下臣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太子妃您似乎.....触碰了殿下的底线,他要收回曾赋予您的那些特权,拔掉您曾沐浴自由的羽翼,磨平您与众不同的棱角,让您变成一名平凡的深宫妇人。”

柴桑说完看向宴席那边的众生百相,妘挽会意,急切道,“我...我不想成为像她们一般没有思想,任人摆布的傀儡,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柴桑道,“那就请您积蓄力量,在没有正面对抗的能力之前,务必忍耐,太子是以兵道一统天下之人,行的是雷霆之法,用的是阴诡之术,长的是铁石心肠,不要妄想用虚无缥缈的情感作为牵绊,只有绝对的利益才能成为您的筹码.....”

妘挽刚要继续发问,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急促地问道,“为什么,先生今日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柴桑躬身道,“下臣....已向殿下辞官,后日便要离开惠阳了,下臣曾听过很多遗世绝尘的女子不敌世俗....最终无声淹没于后宫之中,太子妃是下臣故交,下臣不愿见您.....最终也同她们一般,故而临别赠言,望太子妃三思。”

“都会离开的....是吗?原本席开晏晏,却终有曲终人散的一日。”妘挽心中顿时无限感慨,“先生得太子倚重,有满腔抱负,何以....中途而退?”柴桑道,“满腔抱负...可能不过空有一腔热血罢了,我要去南海蛮荒之地传育人,在朝堂,没有我自会有别人为主子们出谋献策,可在那里,没有我便是真的一个都没有了....”

妘挽试掉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勉强笑道,“先生为心中大义得偿所愿....乃是一桩幸事,眼下情形,妘挽不便....为先生送行,今日一别,怕是以后....再难得见,前路漫漫,望先生....千万珍重。”柴桑的头深深低下,看不清楚表情,只听他用略微颤抖的声音道,“太子妃....亦多加珍重,柴某....告辞。”说完向妘挽一拜后,孑然一身离去,一如妘挽初遇他时的模样,形单影只,孤绝独立,妘挽不忍再看下去,便转身回到了宴席之中,可周围越是热闹,妘挽的心中却越发地凄凉。几杯酒下肚,却举杯浇愁愁更愁,妘挽实在撑不到宴席结束,便借口不胜酒力早退了下去。

可刚走到宫门口,车驾外竟传来不绝的争吵声,打开车窗一看,竟是范薇....在与宫门口的公公争执不休,眼前的范薇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消瘦的仿佛只剩下一个骨架,哪里还有昔日眉眼如画,风姿绰约的美人样,虽然范薇不知何时入了歧途,但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妘挽终是于心不忍,便下车上前查看。

看到妘挽的一瞬间,范薇似乎有些胆怯地向后退了两步,低下头不敢看她,妘挽便问了守门的公公发生何事,公公道,“启禀太子妃,这位小姐说是要赴宫宴,可...并未携带宴帖,奴才不能放行,这才...起了误会。”妘挽道,“这位是范宗正之女,许是她出门急...忘带了吧。”那位公公看了妘挽一眼道,“太子妃...可能有所不知,内廷司那边说.....范小姐...身体...有恙,故而.....”

公公还未说完,一旁的范薇突然情绪激动道,“胡说,本小姐哪里有恙,如今本小姐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到底是哪里传出的谣言....”范薇的丫鬟赶忙拉住范薇道,“小姐....小姐...咱们回府去吧,这里是宫门口,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又该骂您了....”范薇瞪了一眼丫鬟道,“我不走,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本小姐惊才绝艳,哪一点比不得她们,凭什么她们资质平平....都能嫁得显贵,而我....我却连宫门都入不得,这不公平.....不公平...是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没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刚刚还好端端的范薇不知怎地突然神情呆滞,胡言乱语起来,妘挽看出了范薇的异样,上前关切道,“薇儿,薇儿你....怎么了?”范薇慢慢抬起头,看向妘挽的一瞬间,原本浑浊不清的眼神竟变得清明起来,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妘挽的手臂,近似疯魔道,“他是个恶鬼.....是个可怕的恶鬼,快逃...快逃...逃得越远越好,不要让他找到....快逃啊....”范薇的举动吓坏了众人,太子妃的侍婢们赶忙上前用力地想要掰开范薇的手,将自家主子解救出来,守门的公公一看情形不妙,赶忙跑去叫人。

妘挽虽然被范薇抓得生疼,但仍然不停地安抚范薇的情绪道,“薇儿...你冷静下来,这里...这里没有什么恶鬼,不会有事的,放心...不会有事的。”可范薇好像对周遭的一切失去了感知,只是死死地抓住妘挽,满眼含泪无比悲绝道,“你曾说....人无论身份如何,都有权力选择属于自己的活法,我选了,可我.....似乎选错了,错得一塌糊涂....他们都怨我活该,可我....我该怨谁呢....”妘挽问道,“薇儿,你说清楚一些,你选错了什么?他们是谁?”谁知范薇还要说些什么,一个侍卫突然出现在范薇身后,抬手劈向其后背,范薇吃痛,双臂瞬间失去了力量,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那侍卫道,“范宗正之女宫前失仪,属下等人奉命送范小姐回府。”说完,两个侍卫便架起了范薇将她拖了下去,而被拖下去的范薇仿佛失去了生机,垂着头,像失去了灵魂的纸偶。

许是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又太过震惊,妘挽直到回到月漓阁,被辛禾上的药蛰疼了,才缓过神儿来,辛禾道,“这范小姐怎么好端端地就疯了呢,竟抓得这么用力,还好侍卫及时赶到.....”妘挽道,“听她所言好像....在说一直有人在逼她做一些违心之事,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吗?”丁香道,“太子妃,您就别想了,奴婢已经让小春子打探过了,这个范小姐呀,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有了疯癫之症,什么半夜满府晃悠啊,时不时地自言自语啊,莫名其妙地大喊大叫啊,听起来啊,吓人得很咧,人都疯了,她的话多半也是疯言疯语,不能当真的。”妘挽蹙眉道,“是吗?可当时她看我的眼神...似乎不像是疯了.....”丹夏道,“太子妃,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如今她这么一闹已经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了,咱们帮不了她。”妘挽叹了一口气道,“是啊,眼下咱们自身难保,又怎么能帮得了她呢...”

没过几日,范宗正的府邸传来噩耗,范薇不慎落水而亡,昔日名动惠阳的才女香消玉殒。

一日,碧草突然心急如焚地跑进暖云阁道,“公主.....公主,刚刚接到栾城传来的消息,说五公子勾结乱臣叛党意图兴复苍泠国,证据确凿,已被驻守都城的郡守羁押在狱。”这个消息对于泠芸角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她焦急地道,“五哥哥,他怎么会这么傻,太子....太子那边可有处置的旨意?”碧草哭着摇头道,“奴婢不知道,只听说殿下听闻十分震怒,趁现在还没有明旨下来,公主快去求求太子吧。”泠芸角道,“对....对,去求太子,兴许还来得及,”她正欲出门,突然想起什么道,“你...马上去月漓阁,去求太子妃帮我,若我这边不成,她....也许就是唯一的希望了......”“好....好,奴婢这就去。”碧草道,于是,这一主一仆便开始分头行事。

泠芸角显然是高估了自己,她刚到畅春阁便被拦了下来,任她跪在阁门外苦苦哀求,也没能进入阁内半步。眼看如此不是办法,泠芸角想出了一招,只见她拔下发簪抵住自己的脖颈,威胁看守之人,若不让她入内,她便血溅当场,趁看守之人束手无策的空档,泠芸角终于冲进了阁内,来到凤凛的房前,守在房外的王召看到眼前一幕,吓得赶忙上前劝道,“泠孺人啊,您....您这是作甚啊?若是惊扰了殿下,可是罪上加罪啊...”泠芸角没有理会王召,亦没有放下手中的发簪,而是对着房声泪俱下地喊道,“芸儿的命是殿下救的,那日....殿下曾言....愿意为了芸儿放过父兄,如今芸儿的兄长犯下大错,芸儿愿替兄受过,再次斗胆...请殿下.....饶了兄长性命...,殿下,请殿下开恩,请殿下开恩啊....”

看着依旧紧闭的房门,泠芸角有些绝望,太子若见都不见自己,那她便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正当她万念俱灰之时,随着“吱呀”一声,原本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太子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前,义正辞严道,“本宫从来不会给一个人两次机会,泠霁既然对故国念念不忘,那本宫就全了他的念想,还有……为了以儆效尤,本宫已经下旨让你的所有兄弟.....一同给泠霁陪葬。”

泠芸角不可置信地看着凤凛,手中紧握的发簪徒然落地,她毫无尊严地爬到凤凛的脚边,拉着凤凛的衣角,颤栗道,“殿下.....殿下,是芸儿错了....芸儿不该惹您生气,您...您让芸儿做什么,芸儿都不会再有任何怨言,请殿下..饶了...饶了芸儿的亲人们吧,他们有些还小...他们都是无辜的....求您了...”

凤凛没有低头看泠芸角一眼,只道,“不是你错了,是本宫....有些妇人之仁了。本宫念在你不知情,不会为难你,若你能斩断过往,你还是东宫的孺人,若你仍执迷不悟,那生死....便由你了。”说完便转身回屋。随着屋门又一次紧闭,泠芸角知道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在被侍卫们拉走的时候,泠芸角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永远不会再为她开启的屋门,默哀大于心死。

月漓阁中的妘挽终是架不住碧草的苦苦哀求,来了应晖堂,可刚到门口,便看到被侍卫架走绝望哀嚎的泠芸角,碧草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便哭哭啼啼地连忙跟了上去,果然世事多变,不足一月时间,缠绵情谊终究抵不过利益的权衡。

“她真是自作聪明,竟想请太子妃出面求情,幸好太子妃出现得晚了些,否则怕是她....连见到太子的机会都不会有。”凝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妘挽身后,只听她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刚刚的一幕不过是寻常小事罢了,“殿下已经下令,处死她所有的兄弟,她本可独善其身,但如今这个闹法,怕是要把自己的后路也给闹没了。”妘挽吃惊道,“不是只有泠霁谋逆吗?怎还要牵连其他无辜之人?”凝霜直勾勾地盯着妘挽道,“乱世之下行重典,不留后患才是上上之策,太子妃....难道不明白吗?”妘挽有些心虚地后退了几步,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凝霜屈身一拜道,“妾身还要赶去暖云阁‘善后’,就不打扰太子妃暗自神伤了。”说完便朝暖云阁走去,妘挽看了一眼畅春阁亦转身而去。

次日,泠孺人自觉深负太子殿下恩典,以死谢罪,暖云阁随侍奴仆全部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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