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大势已去的郑氏,泄了气一般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看了一眼太子,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竟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此时的沐阳再也坐不住了,起身道,“父王明鉴,这不过...是那奴才的一面之词,这本是私下行事的暗事,事到如今她才跳出来,居心叵测啊!”

如意哭喊道,“王上,奴婢本是郑氏的陪嫁丫鬟,论情分奴婢自是偏向郑氏,所以当时奴婢明知危险,也义无反顾地为主效力,只求事后落得个善终,可谁知,郑氏她....她早就准备牺牲奴婢的性命,事成之后没多久,奴婢就差点遭了郑氏的暗算,要不是殿下救了奴婢一命,奴婢早已成了孤魂野鬼了....呜呜...”沐阳顿时哑口无言。

正在此时,王召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急匆匆地进入殿内,凤凛接过物件,不慌不忙地呈于大家眼前道,“这便是她们口中的信物——双鱼佩,不巧,此物....本宫曾在东夷国丞相之子的腰间看到过,可笑今日再见此物.....竟是从郑氏卧房的暗格里搜出来的.....”“什么,太子....你无王上诏,竟敢公然搜查王子府邸,你....”沐阳不可置信道,而凤凛并未理会沐阳,只是向武王道,“父王,如今已经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郑氏与东夷陆家勾结,联合其潜伏在东宫的细作加害南宫慧,意图破坏炎国朝局安宁,其心.....可诛。”

跪在地上的丹夏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可妘挽知道她此刻定是难受极了,如意的话和那枚双鱼佩让丹夏她们明白了一个事实,她们被她们信任有加的陆暮笙出卖了,陆暮笙用她们换来了一次同郑氏合作的机会,想借自己的手除掉南宫慧的孩子,打破东宫与南宫家的结盟。可如此精妙的计划,不知为何.....竟被太子知晓,将计就计,想到这儿,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妘挽看着风轻云淡的凤凛,他究竟是在他们行事后查到了蛛丝马迹,蔓引株求,还是在行事前就已经知晓,等到木已成舟....才将他们一网打尽.....

“哈哈哈,”一阵放肆的笑声,打断了妘挽地思索,郑氏近似疯魔般狂笑不止,沐阳眼含泪水地看着郑氏,依旧柔声地道,“夫人.....夫人你这是怎么啦?你不用怕,不管发生什么,咱们....都一起承担,好吗?”说着就要上前,想要安抚已然情绪失控的郑氏,谁知却被郑氏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狠狠地扇到了一旁,“你....你能承担什么,你只不过....不过是个什么也承担不了的废物罢了,郑氏一门以前是多么的荣耀啊,可偏偏你不争气,我的姑母,你的母后,为了你尽心竭力,可你呢.....身为嫡长子竟连个太子之位都担不起,让一个身份低微的贱民之子给占了去......”

“大胆,”武王气愤地起身道,“国家大事,岂容你一个妇道人家指手画脚,你姑母糊涂,你也好不到哪去,都是私心甚重之人,恬居高位,却不知感恩。”“呵呵,”郑氏气急笑道,“感恩?炎国本是轩辕氏、南宫氏和郑氏一起打下的,可如今郑氏没落,南宫家也日渐萧条,唯独轩辕氏一家独大,说到底谁有私心,王上您集中兵权,削弱世族势力,不就是私心吗?”

凤凛义正辞严道,“如今的炎国早已不是以前的小小部族,谁能让炎国强大,让炎国的子民安乐,谁才有资格掌控它,如你们这般只想着家族的荣誉和族人的享乐,又怎能让炎国立足于如今群雄并立的九州。况且...轩辕氏并无苛待郑氏和南宫氏,你们这些靠着祖辈荫泽贪图荣华之辈,究竟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

郑氏道,“成王败寇,多说无益,太子殿下果然好手段啊,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凤凛道,“嫂嫂,不要怪本宫没给过你机会,天作孽犹可恕,但自作孽不可活。”而后转向武王道,“父王,儿臣在查抄郑氏府邸之时,发现其私下里圈养了不少暗卫,儿臣当年南下赈灾时遭遇的几波行刺,想必多出自郑氏之手,如今儿臣已派人去了暗穴,将叛逆之人一网打尽。”武王道,“好,做得很好,对于那些恩将仇报之人,赶尽杀绝一点都不为过。”

沐阳不可置信地看着郑氏道,“什么?暗卫...刺杀?你疯了吗?我们可是至亲血脉,你怎么....怎么会作出这样的事?”

郑氏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怒吼道,“闭嘴,我疯了?对,我是疯了,太子殿下原来什么都知道,只是藏着不说,等待合适的时机前仇旧恨一起清算,真是高明啊,”突然郑氏话锋一转,笑得花枝乱颤道,“也是,能作出将仇人.....养在身边之事,旁人自是望尘莫及.....”说完若有所指地看向了妘挽。

此话一出,凤凛的脸色变了变,心头思绪千回百转,不会的,郑氏应该不知道才对,这次东夷与之合谋不过是权宜之计,犯不着将如此机密之事也告诉她......看到太子的神情,郑氏有些开心道,“南下行刺我认,勾结东夷给南宫慧下药我也认,既然如今我已经一无所有,那咱们....索性就闹个......鱼死网破。”然后她慢慢抬起手指向妘挽道,“她,当真是东夷公主吗?”

郑氏的话让妘挽感觉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一下子从头顶凉到了脚底,而堂下的丹夏此时奋力地喊道,“王上,太子妃当然是东夷的公主,是槐王亲自下诏册封的公主,难道这....还能有假不成,郑氏栽赃不成....如今是狗急跳墙,一心要拖太子妃下水,王上您.....您可千万不要相信啊....”

“哦,原来.....你也知情啊,”郑氏道,“我就说吗,不放个对原主知根知底的人在身边,让一个冒牌货成日里出来招摇撞骗,定是迟早会露出马脚。怎么,我是如何知道的?说来也巧,在很小的时候我和年幼的妘挽公主有过一面之缘。王上,也许您还不知道吧,郑氏男儿虽然人才凋零,无法靠军功维系家族的繁荣,便只能指望女儿们的婚嫁,利用姻亲关系支撑家族屹立不倒,所以郑氏的姻亲关系可谓是遍布天下,妘挽公主阿娘戚夫人的母家就是这巨大关系网中的一个。那年戚夫人还算得宠,她父亲做寿,年幼的妘挽公主偷偷跟着戚夫人回了娘家,而我和阿娘当时正在东夷游历,便顺道去贺寿了,就在那儿我见到了妘挽公主,其实时间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公主的样貌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但唯独她当时赠予我的玉连环....我留至今日。”

凤凛道,“玉连环罢了,王室寻常之物,如何.....证明身份?”郑氏道,“因为....这并不是普通的玉连环,乃是公主三岁时,槐王送她的生辰礼物,里面刻有公主的名讳‘挽’字,还有代表东夷王室的瑞兽饕餮,乃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玉连环。那日,妘挽公主在草丛中被蛇咬中,是我及时帮她吸出毒血,并唤人前来帮忙,公主为感激我救命之恩,便将此玉连环赠于了我,而那次见面也成了我们彼此之间的秘密,旁人自是不得而知。”而后就指向妘挽道,“自从你那日夸赞我腰间的玉连环好看之时,我就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妘挽公主....”

郑氏说完,颇为得意的看向凤凛,等着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可凤凛依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而渐渐地,郑氏的表情却变得越来越狰狞,“你知道,你竟然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天啊,太子殿下.....你着实让人佩服的紧啊,你的大哥.....若能有你一半的才能,也不至于沦落至今日这般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之境啊.....哈哈哈....”一时间,在场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凤凛,妘挽的呼吸仿佛停滞了,她微微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凤凛,他知道了吗?他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太子,”武王不解地看向凤凛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凤凛道,“父王,此事,请容儿臣......随后为您解释,眼下还是先处置郑氏吧,也好给....南宫家一个交待。”武王看了凤凛一眼,而后道,“郑氏行为荒诞,举止怪癖,似有疯癫之兆,押至内狱,听后发落。”

既得了王令,侍卫们便要上前捉拿郑氏,谁知郑氏突然苦笑了几下,而后仰天哀啸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说完便转身决然向一旁的柱子撞去,她行动太快,众人阻挡不及,霎时间她便头破血流,当场毙命,此情此景正如当初的郑梦儿一模一样,徒留沐阳一人抱着郑氏的尸首痛哭不止。

主犯既去,南宫慧之事已了,武王并不屑于处置堂下跪着的奴才,郑氏口中的真假公主之事才是眼下的大事,于是便示意了一下薄公公,薄公公会意,便命人将堂下跪着的一众人押解下去。眼看丹夏也要被带下去,妘挽知道她不能等了,如果今日不说,以后便没机会了,只见她轻抚了一下小腹,眼神决绝地看了一眼丹夏,起身,上前两步跪在堂前高声道,“且慢,王上,妘挽有话要说。”看着跪在地上的妘挽,凤凛眉头紧蹙,却一言不发,武王倒是来了兴致道,“好啊,孤王.....也正好有事,想让公主解惑.....”

妘挽正欲开口,身后竟袭来一阵疾风,丹夏不知何时摆脱了侍卫的束缚,来到了妘挽身后,并迅速拔下了她头上特质的发簪,一手钳制着妘挽的脖颈,另一只手将发簪尖尖的底部抵在妘挽脖间,一旁的丁香吓傻了眼,还是辛禾镇静道,“丹夏,你....这是做什么,太子妃她.....”

“给我闭嘴,”丹夏一改往日的柔弱,仿佛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阴狠地道,“南宫慧平日里嚣张跋扈,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如今......她也算是恶有恶报,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私仇罢了,跟什么细作不细作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刚刚那个疯妇所言....呵呵,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亏你们这帮自诩聪明之人,还听她废话了那么久。如今....太子妃就在我手里,你们不相信自可以不救,我贱命一条,拉个公主做垫背也很划算,就是不知道你们.....该怎么同东夷交待。”说着便毫不犹疑地将发簪刺向妘挽,就在发簪离妘挽还有几寸时,“住手,”武王开口道,“你不过想活命罢了,放了太子妃,孤王承诺你....可以活着离开王宫。”丹夏笑道,“当我是三岁稚子吗?给我准备一辆马车,等我到了安全地方.....自会放了太子妃。”说着便挟持妘挽向殿外退去。

眼看退出了殿外,妘挽轻声道,“....咳咳...丹夏...不要冲动...我有....”丹夏一边警觉地看着四周,一面道,“不要说话,我们很快就能......”谁知丹夏余下的话还未出口,不知从哪里射来的一支冷箭正中丹夏的后心,丹夏下意识地将妘挽推开,一瞬间背后又有几支箭飞来,等妘挽再回头,丹夏已经伤势过重,跪倒在了地上,其背后俨然被射成了靶子,妘挽丝毫没有顾忌个人安慰,飞扑到丹夏的身前,喊道,“住手,快住手。”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外的凤凛,朝空中摆了几下手,躲在暗处的箭手便尽数退去。

此时的丹夏命悬一线,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只看到妘挽依稀的轮廓和传入耳中越来越渺远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人在将死之时,最放不下的人和事都会一股脑地涌上来,此时丹夏脑中浮现的仍是那个手持玉笛,一身青衣的翩翩公子,虽然最终被他出卖,但她对他却生不出半点恨意,生死之际,她终于放下了对他的情,亦放下了对他恨.....她唯一还有牵挂的便是眼前这个哭哭啼啼之人,她虽然总爱哭,但她却是最坚强的一个,毕竟最终.....她将一个人....孤独而又努力地活在这个世上。

丹夏用力地张了张口,想要发出声响,可最终也只是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你...说得对.....”当还要说些什么时,喷涌而出的血水淹没了一切。妘挽拂袖想替丹夏擦去嘴角的血污,但血却越流越多,多到怎么也擦不净,擦不完,丹夏颤抖地抬起手,握上妘挽的手,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嘴巴一张一合,好像要同妘挽说些什么,妘挽似乎明白了丹夏的意思,正要把耳朵凑上去,可就在这一瞬间,丹夏刚刚还握着妘挽的手和她昂起的头颅,兀自地垂了下来,就这么去了.....

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妘挽,握起丹夏无力的双手,疾声道,“丹夏.....不会的...丹夏,你很厉害的,你不会这么轻易就去了的.....不会的,丹夏....你不要吓我,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可不管妘挽如何呼喊,再也唤不醒....那个活得像夏天一般炙热的女孩儿。

很快,便有侍卫将丹夏的尸身抬了下去,与此同时,又有两副盖着白布的架子,从殿内抬了出来,在路过妘挽身边时,一个带着手串的手臂从未裹严的白布中露了出来,那只手串,妘挽认得,她还亲口答应手串的主人,将来要送给她更好的.....“辛禾....辛禾....丁香...”妘挽哭喊道,想要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等她再起身之时,那两副架子早已不见了踪影。面对着空荡荡的前方,妘挽眼神涣散,她下意识地想往前走两步,却一下子瘫倒在地,看着手上未干的鲜红血迹,自言自语道,“不该是这样的,不该....不该....”说完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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