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我....做不到,做不到....”不知红绡说了什么,吕炜听后竟被吓得瞬间脸色发白,不住地摇头,惊恐地重复着‘做不到’,看着怯懦的吕炜,红绡不屑道,“先生不要太过低估自己,您对郑梦儿虚情多过真意,况且....就您目前的处境而言,怕也只有经历绝境才能缝生吧。”

吕炜看着眼前疯狂的美人,又想了想他这几日的遭遇,突然冷汗直冒,哆哆嗦嗦地道,“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这么做不只是为了郑梦儿吧?你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红绡狂笑道,“先生怎么这会儿子,才想起来问这些,可惜啊,已经晚了。”

吕炜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吧,求求你了....”说着便连滚带爬地向房门而去,“先生真打算就这么走了吗?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一个千载难逢,可以飞黄腾达的机会吗?”

听了红绡的话,吕炜正要推门的手僵住了,“先生是个有才之人,在乎的不全是钱财那些身外之物,您最想要的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出了这个门,我们自有别的办法做我们想做的事,可先生您呢,会永远成为让人欺辱的丧家之犬,一辈子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为了些许道义,先生当真要一辈子这么作践自己吗?”

红绡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不断地刺穿着吕炜原本就懦弱的灵魂和脆弱的道德枷锁,似乎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他本就不是安分守己之辈,做一件是错,做一百件也是错,在世人眼中根本没有区别,既如此何不做得更绝一些,他要活着,要趾高气昂地活着,他转身奔向案几上的那杯茶,一饮而尽道,“在下吕炜,听凭姑娘差遣。”

那日的茶铺旁,郑梦儿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吕炜。回府后,郑梦儿有些心神不宁,同一旁的丫头道,“吕哥哥未来,莫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吧?桃儿,咱们昨日的行迹,表姑母那边没有起疑心吧?”

丫头摇摇头道,“奴婢小心着呢,那边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小姐,奴婢是真心为小姐好,说的话小姐别不爱听,咱们到这惠阳城是为了什么,小姐您是知道的,您和吕先生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如今咱们一大家人子都在这王子府里,好坏都是那边说了算,几位公子的出路也要靠那边,这事要是被那边知道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小姐您向来知识礼,可不能做糊涂事儿啊。”郑梦儿听着桃儿的话,不住地伤心抹泪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心之所系,怎么能说断就断呢?明日谢公子来府上品茗,我没法出去,你去茶铺那边,若见了吕....先生,就把这封信给他吧。”

次日,王子府花园里的水榭上,一对璧人正在品茗谈心,郑氏从一旁经过看到此情此景,心里自是乐开了花,一旁的孔嬷嬷道,“王子嫔,如此看来咱们府里好事将近啊,不枉您的一番费心筹谋。”郑氏笑了笑,便转身走开了。

“郑小姐的茶道果然是技高一筹啊,在下佩服。”谢弼道。

“谢公子承让了,师父常说,茶道之中更杯易盏不过是些技巧,勤习之自可行云流水,但最难的还是烹茶之人的心境,不同的心境下煮出的茶味道天壤之别。”郑梦儿道,

“谢某受教了,可惜出尘师太只收女子为弟子,今生我是无缘从师了。”谢弼道。

郑梦儿道,“刚刚品了公子的茶,味道有些微涩,似乎茶水未煮到火候,公子....最近可有什么心烦之事?”

别戳中了心事的谢弼,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郑梦儿一眼道,“郑小姐冰雪聪明,在下近日确有些心事不解,思前想后....或许只有小姐能为在下解惑。”郑梦儿道,“谢公子请讲。”

谢弼清了清嗓子道,“不知郑小姐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触,有这么一个人,在人群中你总是忍不住地注意她,关注她的一言一行,她开心,你便心情舒畅,她生气,你也心生烦躁;想着同她说话吧,可总是没说两句,就莫名地吵了起来,你想解释,却是越描越黑,弄得不欢而散。若是平时遇到这样的人,在下定是会避而远之,但这个人不同,遇见了却偏偏忍不住还想同她说些什么,见不到了心中还有些别扭,总想着下次见着了,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什么,甚是纠结,故而刚刚有些....分神。郑小姐,您说我这是何故啊?”

郑梦儿看着此时一脸愁容、不停往外吐苦水的谢弼,忍不住抿嘴笑道,“谢公子....当是病了?”

“病了?何病啊?”谢弼一头雾水道,

“哈哈,公子这是得了相思病啊。”郑梦儿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郑小姐....您可别取笑于我了。”谢弼有些无奈道。

看着茫然不知的谢弼,郑梦儿正襟危坐道,“公子饱读,自是知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公子如今的境况,不正是中所言吗?”

闻言,谢弼如醍醐灌顶,原来近日里自己这些反常的行为是因为思之念之,意乱情迷,想通了的谢弼,向郑梦儿一拜道,“多谢小姐为在下解惑,今日之事还望小姐为在下保密。”郑梦儿亦回礼拜道,“谢公子言重了,梦儿自是守口如瓶,也祝谢公子早日缔结良缘。”

看着谢弼离去的背影,郑梦儿心中喜忧参半,忧得是谢弼既心中有了意中人,那表姑母的谋划怕是要落空了,那她和她的家人又该何去何从呢,可也有丝丝窃喜,自己不用违逆心意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桃儿在茶铺旁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了那个让自家小姐牵肠挂肚之人,“先生,小姐有事,今日是来不了了,这是小姐的信,让奴婢定要亲手交给你。”

吕炜道,“多谢桃儿了,信我一定收好,我这儿也有一封信,还要麻烦你亲自交给你家小姐。”

桃儿有些不情愿地收下了信,转身就要走,可为了自家小姐,她便自作主张对吕炜道,“吕先生,谢丞相之子对我家小姐很有好感,你和我家小姐都是些过去的事了,还请先生早早放下,大家各奔前程吧。”说完便转身而去。吕炜看着桃儿渐行渐远,脸色慢慢地狰狞起来,他看着手中的信,幽幽地道,“丞相之子吗?这可真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既然你无情在先,就别怪我无义在后了。”

王子府,用过晚膳的王子嫔同郑梦儿在花园里散步,郑氏笑着道,“梦儿啊,今日姑母路过水榭,看到你同谢家公子相谈甚欢,姑母很是欣慰,再过十日宫中会有宴请,姑母有意安排你同谢弼同台表演茶艺,若能搏得王上欢喜,你们的婚事便就更近一步了。”

郑梦儿低着头,手指摆弄着衣角,试探地问道,“姑母....若是谢公子....喜欢的...不是我,又当...如何?”

郑氏道,“怎么会不是你?惠阳城里那么多名门贵女,就属你他愿意亲近,其他的他都不甚交谈,不是你还能是谁?”

郑梦儿囔囔道,“可....感情这东西道不清、说不明,很多时候并不像表面那样,如果....如果他...就是不喜欢我呢...”

郑氏驻足,厉声道,“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姑母之前教得都忘了,即使不喜欢也要想尽办法去争去抢,你不去抢,就会便宜别人,无论如何,丞相府的儿媳妇必须是我郑家的人。”说完便生气地快步而行,“回去练习茶艺吧,不用你陪我散心了。”徒留郑梦儿呆呆地立在原地。

郑梦儿回到房中,桃儿看自家小姐闷闷不乐,便把吕炜的信拿了出来,郑梦儿看到信先是惊喜,可读了信反而忍不住地潸然泪下,桃儿不解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郑梦儿平复了心情道,“原来....原来吕哥哥为了见我一面竟吃了这么多的苦,是我害得他有家不能回,是我害得他流落街头,都是我害得啊,桃儿,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该勇敢些,同他一起离开这里,远远地逃离.....”

桃儿闻言,赶紧捂上郑梦儿的嘴道,“小姐....你疯了吗?有些话想想便好了,说出来被外人听了,您...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郑梦儿哭着喊道,“我的一生不过就是为了全了别人的面子和他人眼中比性命还珍贵的名声,那我呢,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啊,难不成要做姑母一辈子的傀儡吗?我八岁便开始学习茶道,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喜欢不喜欢,那时太小,双手被滚烫的茶水烫得通红,没有人问过我痛不痛,只问我学会了吗?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我才知道我十多年的坚持不过只是一个筹码,一个可以让我顺利嫁入丞相府的筹码罢了,天啊,我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桃儿感同身受地看着自家的小姐道,“小姐,话虽如此,但如今事情既然走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回不了头了,如今咱们寄人篱下,万不能把脸撕破啊,否则,那边自是不会拿咱们怎么样,可吕先生就不好说了,一介平民百姓,不是随他们拿捏吗?”

桃儿的话一下子敲醒了沉浸在痛苦中的郑梦儿,“是啊,我已经害得他无家可归,若再害得他丢了性命,那我可真是罪孽深重啊。”郑梦儿一抹脸上的泪水,恢复平静道,“信中.....他约我明日在渭川旁相见,到时我自是会与他断个干净,他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今生有缘无分,都各自听天由命吧。”

丞相府,谢丞相左思右想还是来了儿子的房,“弼儿,爹爹问你一件事,你可要如实回答。”谢安道,

谢弼道,“父亲尽管问,孩儿定知无不言。”

谢安道,“你是否真的喜欢那个郑家小姐,她毕竟出自郑家,若日后咱们真的走到结亲这一步,可绝非小事啊。若你不喜欢,很多事情咱们就早早断了干系,不能让旁人误会了去。”

谢弼听了,眉头紧蹙,本想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但若他说了,他爹就该转而去促成他和那个人的事情,可如今那个人并不清楚自己的心意,若爹爹贸然行事,那边却直接回绝,岂不是坏了事情,算了,还是先瞒着爹爹,再徐徐图之吧。谢弼心里盘算着,嘴上道,“父亲,郑小姐善解人意,又与我兴致相投,儿子自是...不讨厌的。”谢安捋了捋胡子道,“为父明白了。”

渭川河畔,杨柳依依,等郑梦儿到时,身着白衣的吕炜已等候多时,两人含情脉脉,却久久相顾无言,毕竟是私会,时间紧迫,既然已打定了注意,就不能再拖泥带水,郑梦儿把心一横率先开口道,“吕先生别来无恙,今天前来是有些事想同先生说个清楚,你我过往.....不过是年少无知的玩笑罢了,如今已今非昔比,人活着是要往前看的,莫要一味地拘泥于过去.....”郑梦儿说这话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其实心底却痛得要命。

吕炜自是明白郑梦儿的意思,苦笑道,“郑小姐....下了决心,吕某亦无话可说,如今在下孑然一身,除了一片赤诚之心似乎也给不了小姐想要的一切,毕竟谁不愿意余生安稳富贵呢....”吕炜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得郑梦儿的心千疮百孔,其实她想要的一直都不是什么荣华富贵,她想要的仅仅是一个真正在乎自己、疼爱自己的人罢了,“既如此,咱们....以后也不必再见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先生可先拿去,回去路途遥远,请先生多多保重.....”看着桃儿将包袱交到吕炜的手中,郑梦儿对着吕炜盈盈一拜,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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