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浪途东海 (第2/3页)
嘲风的跟班是一只皮皮虾,唤作“皮皮”,此刻正跟在他的身边不停地絮絮叨叨,惹得嘲风颇有些不耐烦。
终于,主仆二人随着众多宾客们行至这户人家的内院,找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落座下来。
“我且问你,下酒楼吃饭花不花钱?”
“公子,那……那……当然花钱!”
“茶馆听,花不花钱?”
“当然花钱!”
“梨园赏曲,花不花钱?”
“也要花钱!”
“爷我就乐意把吃饭钱、听钱、赏曲儿钱都省下来,聚成这婚礼的份子钱,有什么不行?”
“爷,帐好像不是这么算的……”皮皮认真地掰扯着他粗短的手指,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却又说不出好的理由来反驳嘲风。
“爷看着这满园红彩,看着佳偶天成,心里高兴,有何不可?”
“可,可,自然是可!只要爷您高兴,什么都可!小的也……也高兴!”终于,皮皮没能说得过嘲风,被嘲风成功地拐带入局了。
正在这时,在众人瞩目下缓缓入场的新娘,一不小心被红绸绊了脚,险些摔倒……
嘲风不被人察觉地,用藏在袖口的两根手指,及时地施了法术,才让新娘重新又站稳了脚跟。
每当这个时候,嘲风才觉得他的一身法术没有白学,能会些法术真好!
酒过三巡,婚礼上吟诗作对、猜谜罚酒、击鼓传花,好不热闹!
嘲风正沉醉在这种热闹当中,浑然忘我。
突然,嘲风的跟班皮皮站在他身后小声嗫喏道:“公……公子,刚刚小的收到王上传唤,召您立刻回东海。主子切不可再多做留连,请立即随属下回东海。”
嘲风无奈,用法术藏了一壶喜酒在广袖里,恋恋不舍地离了席。其实,他很喜欢这样的人间烟火,让他处处都感受到真实。
东海王宫里,敖广失望地摇了摇龙头,挥手吩咐道:“都下去吧。”
正在这时,只听得侍卫传禀:“报——!报——!启禀王上,三殿下回……回来了!”
龙王话音未落,听说终于找回了嘲讽,只得暂且收回成命。
嘲风借着刚刚参加喜宴的酒劲儿佯装喝醉,晃晃荡荡地走上殿来,倒没忘了见礼:“儿臣,参见父王!一时兴起……出门闲……逛,差点……误了父王传唤,回来迟了,儿臣该死……该死!”
敖广对嘲讽素日里这般吊儿郎当的模样,早已经见怪不怪。他不管这个小子是真的玩世不恭,还是故意放浪形骸,总之眼下只能抓着他去办柳云殊交代的这份差事。
敖广板起脸色,从他的御水龙袍广袖中拿出一块儿碧蓝透明的令牌,严正地解释道:“这是七星水令,此令在手东海之水皆可调遣,可聚可散,悉听你愿!”
三位龙子当然知道这是“七星水令”,它不但能够调动东海之水,还能调动所有的东海水族,是东海之王的象征。
睚眦和饕餮万万没想到,不过是云殊仙子嘱托的一件小小差事,父王竟然会大方地拿出七星水令,此时纵然重新擦亮了眼睛,却已经悔之晚矣。
龙王让身旁的海龟将七星水令交到嘲讽的手上,吩咐道:“虽然,这次的任务不一定能用得上七星水令,但是你暂且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嘲风拿了七星水令,使劲儿地晃了晃脑袋做清醒状,回道:“儿臣遵命,绝不敢辜负父王嘱托!”
随即,他转身升腾飞出东海。复又驾云千里直到那桑田连绵的农庄上空,向着四方去打喷嚏。润物甘霖应时发生,随风飘洒,似有若无,不算做降雨量内,却可泽被万物生长。
听到龙王请出了七星水令,现任王后和敖广爱妾就再也难做云淡风轻之貌,纷纷赶去寝宫之中,数落自己的“傻儿子”。
睚眦寝宫。
“吾儿天天勤勉武学,剑术日日精进,为娘自当你是有多大的胸襟抱负!却不想,如今眼见着那嘲风一步一步就要得了你父王的心思,儿却丝毫没有应对之策,实在愚钝至极,不若市井武夫!你若再不学习如何去谋划将来,只这般粗鄙野陋,实在有负为娘栽培之意,你我母子二人恐怕就要搬出这东海正宫了!”
“谋划,谋划!母亲日日跟我讲谋划,却怎么不拿出一两个真正有效的建议来?”
“建议?我建议你天天陪在你父王左右悉听教导,你可曾听取半分?我建议你不要好高骛远,要办好你父王交代的每一件小事,你可曾听取?我建议你不要像一个武夫一样,只知道用蛮力和杀戮去解决问题,你可曾听取?”
“好嘛,好嘛!母后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嫌我无能!那个嘲风如今也唤您一声‘王后’,就算将来是他继承了东海王位,他又没有母亲,也不会威胁您的地位,您尽管放心就是!”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是在为我自己谋划吗?要知道,你才是我的儿子!你父王是龙族,龙生九子,他自然不必担心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但是本宫却只有你一个儿子!”
睚眦虽然在嘴上逞强,但此时他的心里却是无比嫉妒。他有些后悔,明明父王是先问的自己要不要去领这个差事,是自己嫌弃这个差事太小又不讨好,这才错失了良机。此时被母亲责骂,却也拿不出能够挽回局面的好办法,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记恨嘲风。
饕餮寝宫。
龙王的爱妾声音尖细,责骂起儿子来却再无半点娇俏之态,扯高了嗓子嚷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整日里就知道吃、吃、吃,枉我苦苦为你谋划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