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2/2页)
襄王殿下……
林清瑜不可避免地想到,临死之前,谢安之没头没尾地说的那句话。
“若不是襄王孟渊倾慕于你,我断不会娶你为妻。”
她与谢安之成婚之前,从来不曾与襄王殿下接触过。
襄王、襄州。
林清瑜在竹简上刻下这四个字,努力回忆自己何时与襄王殿下接触过。
前世她跟着谢安之去西北,等两年后从西北回来,参加谢承之的葬礼,而后便是在家中待嫁。这期间她倒是去过一次襄州。可她只是替阿爹去襄州送一卷简,并未与襄王殿下打过交道。难道…?
襄王殿下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对她倾慕不已了?
林清瑜摇了摇头,只觉荒唐。
襄王殿下是何等人,身为邺朝唯一一个有封地的王爷,生母是隆业杨氏,是当今陛下在潜邸时的发妻,与当今皇后还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若是德皇后没有在陛下登基之前去世,只怕现在京城等着继承大统的太子是这位襄王殿下,而非杨皇后所生的三皇子。
这样的人物,要什么姑娘没有,怎么会,倾慕于她而不表露?
林清瑜细细想着,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前世,这位襄王殿下的结局。
前世林家出事后,她将自己锁在后院,不理世事多年,等再为谢安之的事情出面,已经是三年后的事情。那时,陛下驾崩,谋反的军队屠杀了整座皇宫,而后又被丁执率领的青州军压制。
青州军拥护太子登基,登基大典上,反叛军卷土重来,杀了太子又一次屠杀皇宫,丁执被打得节节败退,谢安之在宁州集结军队策应青州军,她便是那时出门与谢安之,再相助丁执的。
对于反叛军的领头之人,众说纷纭,连与他交过手的丁执都说不出这人的身份,他也没打任何旗号,率领一万军队,布防在京城附近,只要皇室推举出新帝,他便率军杀入皇宫,杀掉新帝。
各地军队都知道打败反叛军是头功一件,封王拜相不在话下,可一连三年时间,京城都在反叛军的手中,甚至连曾经胜过反叛军的丁执几次想要勤王,都没能成功拿下京城。
反叛军控制了京城,将陛下血脉全部屠杀殆尽,邺朝无主,于是凡是和孟姓沾点边的皇室宗亲,都纷纷自立为王。她与谢安之便跟随丁执,一起投靠了临淄王。
百姓如此水深火热地生活了三四载,突然一日,谢安之与临淄王共同起兵勤王,无论她与丁执如何劝谏,他们都不听。
本以为会与其他想当“出头鸟”的藩王一样有去无回,却不想,整个临淄王的军队进入京城,仿佛无人之境,反叛军不知何时退去,而临淄王是第一个占领京城的藩王。
自此,邺朝格局改写。
林清瑜记得,入京之后她问过临淄王,是如何知道反叛军退去的,临淄王只说都是谢安之的功劳,是谢安之拿到了反叛军头目的密信,对方愿意将整个京城拱手相让。她自是不相信,谢安之那个打仗时都要躲在她身后的人,怎么就忽然和反叛军联络上了。等她询问谢安之时,却被他一言不合软禁起来。
再然后……
林清瑜闭了闭眼,面露痛苦之色。
静了静心神,林清瑜睁开眼,看着竹简上刻下的几个字,细细想着其中的关联。
襄州、襄王、云县、林清风、谢安之……
她实在是想不到有任何关联。
或许,等她到了云县,见到三哥哥以后会有一些头绪吧。
与此同时,客栈尽头的另一间客房,在此盘桓了两日的孟渊正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他的面前,一名穿劲装的男子半跪在地。
“殿下。”执砚恭敬行礼。
“你怎么来了?谢承之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孟渊掀起眼皮扫他一眼,没有唤人起身。
执砚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摇头道:“小的并不是来寻殿下的,而是……跟着林姑娘来的此处。”
“林姑娘?”孟渊来了兴趣,“林清瑜?”
他曾听谢承之一口一个“阿瑜”叫得亲热,林家又有排字,这位林四姑娘的名字并不难猜。
执砚点头称是,而后垂首不言。
孟渊不解,林清瑜怎么会来襄州?
更疑惑,谢承之这么宝贝这位林姑娘,怎么不亲自跟着来,而是让执砚这个做脏事儿的小厮跟着。
对上孟渊疑惑的眼神,执砚不敢欺瞒,恭敬地将这两日谢府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只不过,是谢承之小厮的角度。
“退婚了?”孟渊惊讶得很,“承之疯了不成?他不是最在乎这门婚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