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朝朝说了他们的打算,张婶第一个反对。
朝朝眨了眨眼,微微张嘴吸了口气,原以为张婶会责备她一个姑娘家擅自做主自己的婚事,她并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耳边又回想起昨晚木头对她说的话。
“没有你,我生不如死。”
她扪心自问,如果木头某天离她而去,她好像也无法接受。
她喜欢木头,即便得不到镇上的人的认可,她也不想反悔这桩婚事,不想让木头空欢喜一场。
却听得张婶继续说道:“成婚天大的喜事,怎么能潦草的办呢!”
朝朝抬眼,疑惑且讶异的望着她,“张婶,您这是何意?”
张婶问她:“定了什么日子?”
朝朝摇头,“随便选个日子即可。”
张婶“啧”了一声,又问:“喜服可都备好了?”
朝朝还是摇头,“寻常的红衣穿一件便可。”
张婶摇了摇头,再道:“新房布置?喜床喜被?喜糖喜轿?红烛香薰?宴请宾客?”
朝朝睁大双眼,摇头摇头还是摇头。
张婶叹了口气,又道:“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凤冠霞帔!”
朝朝被她说的头有些晕,“成婚还要备这么多东西啊?张婶,我们不用,就想简单的行个礼就成。”
张婶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朝朝,你听你婶的,婶是过来人,这姑娘家嫁人啊,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不能潦草办了。
婶当年和你叔就是潦草办了的,现如今想想就后悔,你叔走了后,我连跟他重新办个体面的婚事都办不到。
所以啊朝朝,听你婶的,这婚事啊,就要隆重的办!你放心,婚事都包在婶身上,婶保准给你办的妥妥的!”
朝朝想推辞已经推不了了,更何况张婶认定的事,着实很难改变。
张婶还在自顾自说着,“啊呀,咱们镇上也有大半年没办过喜事了,这样的头等喜事还是我第一个知道的,真好。
让我想想啊,对了,咱先要选个良辰吉日,婚事可不是随便点到哪天就哪天的,不对,定日子前得先让大师算八字,不过木头这边也难办,不妨事,这都是小事。
等选完日子,咱们再告知镇上的人,到时候让他们来参礼,然后就是做嫁衣了,这个你放心,婶子别的本事没有,针线活不在话下,保准给你绣件能衬出你十二万分美的大红嫁衣……”
“张婶……”朝朝泪眼婆娑,“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婶抹了抹她脸上的泪,“哎呦,这是怎么了,都要成家的人儿了,怎么金豆子还是哗哗往下掉啊,快不哭了,把脸哭花了,可不能做美美的新娘子了。”
她看着朝朝,感慨道:“婶子我啊,还挺想要一个女孩的,只是生的两个都是儿子,你叔又走的早,我一个人管这俩孩子,那时是天天头疼欲裂啊。”
她看着朝朝,眼中充满慈爱,“你总说是我照顾你,可在你搬进这里前,我们就见过面了,那天我一个人在田里干活,突然感觉全身无力,倒在了农田里,整个人身上都是泥泞。”
记忆回到她刚来桐安镇的时候,镇上正是谷雨时节,家家户户都在田里插秧,她随着人群来到了田野,却看见了一个倒在田里的农妇,当时周围的人都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没人注意到她。
朝朝眼神一亮,“张婶,那是您?”
张婶点点头,“是啊,那时是你们将我从淤泥中拉了出来,送去了医馆,大夫说,我是太过劳累突发的晕厥,再晚送来,我怕是会就那样憋死在田里。”
朝朝后怕的抚着心口,“好在无事,张婶,您以后一定会福大命大,逢凶化吉的!”
张婶很快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她拍了拍朝朝的手,“所以不管怎么说,你们的婚事一定要我来办!”
朝朝看着抚在她手背上苍老的手,笑着点了点头,“张婶,谢谢您。”
“不过……”她迟疑着问道:“我和木头的婚事,您不会觉得不妥吗?”
毕竟张婶之前还极力撮合她和阿生。
张婶道:“木头那小子是愣了点,不过我看他待你很好,人又长的有模有样的,也是个不错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