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彦得了还算确切的答案,满意了,“你还未曾在府里转过吧,若若你带他转转,待会儿,我们一家人吃个饭。”
杜若点头,在他还未说完之前直接带着叶青洲往她的小院子走。
走远了还能听到拍桌子发怒的声音。无非就是她这个女儿,不识大体不尊长辈之类的。
杜彦这些年为了融入京城的世家贵族,对侍郎府的礼仪规矩十分重视,一举一动都请的专门的嬷嬷教导。杜若也在其中,不过她的嬷嬷是她继母精心挑选。
侍郎府的院子虽然没有将军府大,但壕奢很多,院子的假石,正厅里随意一把凳子,比竹苑整间卧房都贵。
“这盆花,三千两白银,又丑又贵。我继母她大儿子杜臻买的,就是刚刚在大厅穿着青绿色的那个男的。”杜若指着一盆乌漆嘛黑还是花苞的花,“可惜了,还没开花,等开花了我们再来一趟侍郎府,这花听说有毒,我想研究研究。”
拔一枝花应该不会被发现,要是发现了她就诬陷给他院子里面那条狼狗。
“看到那边的那幅画没有,虽然不是大家画的,五百两买的,这边的画大概都是这些价格,好的都收起来了几千上万两的都有,还有不少古董,我爹这个人因为家里没有什么底蕴,就喜欢买这些充当门面。”她爹贪的可真多。
叶青洲看了眼最近一幅画上面的印章署名,确实不是大家,但在京中也是小有名气。这人如今是靖王府的幕僚,他进翰林院那年和他见过,当时他是翰林院的编修官,没多久他就致仕了。他在靖王府的马车上看见过这个人,不止一次两次。
杜若还想再说些什么,侧身看到躲在假山后面的几个人。
“大姐,这就是姐夫?”杜雅是这几个人里胆子最大的,率先问道。
“是啊。”杜若微笑。
“靠,这么好看。”杜熙捏着假石不服。刚刚在正厅没看清楚,特意寻过来看看这个姐姐找的夫君,她娘精心挑选出来的。本来以为是个满脸麻子痘痘痘印痘坑的肥猪,没想到恰恰相反,倒是便宜她了。
“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春风馆里的头牌竹珩都没有这姿态。”假山后头几个人窃窃私语。
“他对我胃口,要是能春风一度就好了,姐夫和小姨子,多刺激。就是不知道他活怎么样。”
杜若隐隐听见,笑容更大,“可惜了,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声音不大不小,周围几个人都能听见。
假山后面几个脸一僵。
“天天花眠柳宿,早被掏空了,俸禄不高,还是个清水衙门,无才无德,以后还要靠我来养,我可真苦,还要养他在外面的女人。要是哪天好赌成性,只有街头能够收留我了,不对,京城可不准街头有乞丐,只能在城外的树林尸餐露宿,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杜雅几个人一抖,彻底断了心思,“姐姐,姐夫还在你后面。”
这好好的男人竟然中看不中用,春风馆里面的小倌时长大小长短可都是有要求的,还温柔知意。
不过,她嫁的不好,她们就舒服了。突然冒出个姐姐踩到她们头上,还是在外面长大的野丫头,这一院子的人早不爽了。
杜若淡淡看了眼旁边,“怕什么,你姐夫现在靠我养着。”
“青洲,你说是吧。”
叶青洲点了点头,装出一副敢怒不敢言模样。
“几位妹妹好好玩,我先回院子里了。”
杜若还算良心,走到自己院子,掏出荷包翻出一张银票递给叶青洲,“你的名誉损失费。”
虽然他在外也没多少好名声。
“谢谢娘子。”叶青洲还没出戏,有些狗腿道:“我的声誉不算什么,娘子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要是有需求,我还可以配合。”
“要是配合的好,我给你涨工钱。”自从不用想着在京城买院子,她手头宽裕不少。
杜若的院子比较简陋,三个房间,一个侍女住着,一个药房,一个她自己住。空气中还能闻到一丝丝淡淡的药香。
“给我揉揉,走的酸死了。”她院子远,走了这么久早累了,趴在自己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叶青洲边给她揉,边打量这边的布置,“这里的药房还有药材吗?”
刚刚他在隔壁看到了一排药柜。
“早搬空了。”杜若眯着眼享受,“重一点。”
“嘶——轻点,再轻点。”果真是牲口。
“中午,你要留在这边吃饭吗?我那个爹保证会找你聊,想要和你爹搭上关系,他这个人太会钻营了,一不小心就会背刺你。”
“你呢?”叶青洲双手揉着她的腰,按压着几个放松的穴位。
“我才不想待在这,和你成亲本来就是想要摆脱这里,只是今天按照规矩不得不回来。”
“那我们等下走,正好我在别人眼里离经叛道不守规矩。”
杜若打了个哈欠,“回府里以后,你去药院子帮我收拾药材。这批东西催得急,要加班加点赶,你要是做的好我给你加工钱。”
只不过以他对这些东西的感兴趣程度,最后工钱都会回到她手里。
“那药院子以前叫什么,昨天去的时候好像没有名字。”
“本来就没有名字,以前一直药房药房叫着。你喜欢什么名字,我帮你题字,找人打个牌匾。”
“叫香草园吧,外祖母的药院子就叫香草园。不知道今年外祖母会不会来京城看我,给她送了几回信都没有消息,估计是到处跑玩去了。她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你们会玩的来的。”
杜若看了眼窗外,“到时辰了,我们该走了。”
再不走真要留下来吃饭了。
叶青洲点头。她住了四年的房间不大,里面东西都清空的差不多了。
他双手一合,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