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 (第2/7页)
楼璃与王姈面面相觑,王姈假意一笑,说道:
“凌将军来了?快请坐!”
凌将军?凌不疑!他就是十一郎?少商暗道一声不好,火速假装自己身体不适,让萋萋和姎姎带着自己离开。
凌不疑望着嫋嫋离去的背影,神情愉悦,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弧度。众人大惊,他这是坐实了程少商所言的意思?难道他真的喜欢程少商?
疑惑的不止她们,萋萋亦是十分好奇:“少商,方才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凌不疑果真钦慕于你,而你却对他毫无兴趣?”
“嗐!我那是诓骗她们的,只是想气气她们罢了。”少商踢着地上的石子,随口回道。
“啊?可是嫋嫋,我看那凌将军明知道你编排他,却没有拆穿你,你们之前认识吗?”姎姎问道。
“没有,我跟他只见过几次,若是知道十一郎就是凌不疑,我就不扯这个谎了。前几次见他总没什么好事,我可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袁慎今日打扮得十分精神,一派光风霁月、儒雅风流。他好不容易才躲开热情似火的女娘们,跑到园子里守株待兔,不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将三人的对话偷听了去。
他本在听到姎姎说凌不疑可能对少商有意之时感到不快,又在听到嫋嫋说压根不想同他有半分联系时喜不自胜,不知不觉就将路旁的花朵摘了各遍。过了一会,三人不知怎的突然各自散去,袁慎将花束藏在身后,悠悠地踱步上前。
少商此刻正倚着栏杆,怡然自得地聆听着鸟雀啼叫,和煦的阳光落在她身上,看着暖暖的。一束五彩缤纷的花束突然出现在少商眼前,她侧身而望,看清来人后笑意逐渐弥漫开来。
“是你!”她高兴地叫了一声,将它们放在鼻尖仔细地嗅了嗅。
袁慎得意极了,他打量着少商今日的穿着,藏青色上衣搭配着桃红色下裳,明明朴素又老土,穿在她身上却感觉明媚温柔,与这满园春色十分和谐。
其实,现在还只是初春,并无满园春色。
“君子无故玉不离身,你的玉佩呢?”
嫋嫋扁着嘴摇了摇头。袁慎见状,不假思索地便将自己身上的韘形玉取了下来。
“发什么呆呢?莫非是要我伺候你戴上?”袁慎将玉佩递上前,却见她一动不动,开口调笑道。
嫋嫋不敢置信,低声问道:“你要把它给我吗?”
“有何不可?”
袁慎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但都是浅浅的、微微的笑,哪怕此刻他看起来很开心,笑起来的动作也不会很大,有种天地崩于前而不改其色的气质。
他此刻看上去心情很好,像只睡饱了的狐狸,还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玉石温润,通体洁白,两旁镂雕龙凤虎纹和卷草纹,庄重又精美,就是萋萋阿姊好像也没有如此上等的玉佩。
“嗯……多谢,那我下次还你。”
“无妨,你拿去玩吧。”
就在此时,一道争吵声响起,由远及近。
袁慎当机立断,将少商推到旁边,借着粗大的树干遮挡身影,两人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看见争吵的人,正是上回在田家酒楼遇上的那对男女。
少商刚想将头探出一些,就被罩住了眼睛。她将那双大手拉下,不解地看向袁慎。
温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袁慎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收了回去,微微低头对着少商的耳朵轻声说道:“非、礼、勿、视”。
少商耳廓一热,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女娘的发髻滑过袁慎的鼻尖,若有若无地留下了些许馨香。
袁慎瞳孔微震,倒吸了一口凉气,同少商拉开一些距离。争吵声隐隐约约传来:
“你若是肯对我好些,我便去同阿父回绝此事。”女娘声音清脆,语气虽然嚣张,但也带着些许娇嗔和讨好,可那郎君并未察觉到这些,还十分不解风情地哄道:
“你尽管去嫁他好了。”
“你!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便允了他的求娶,到时候我嫁去蜀地,你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我了!”那女娘气得跺脚,拔腿便走。两人分道扬镳,远远离去。
“那位郎君是河东楼氏二房幼子,女娘则是何勇将军的独女何昭君,他二人自小青梅竹马,是指腹为婚。不过如今看来,这门亲事怕是成不了了。”
“嗯……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你如今也该将世家谱系学起来了,还有礼仪规矩,操持部曲这些……难道萧夫人对你就没些许打算吗?”袁慎试探问道。
“我阿母从未教我这些。听我阿父说,日后会为我择一门当户对的夫婿,最好地位比我家要低一些,如此我有娘家可依仗,既不用操劳,又能保我一世顺遂。”
“那你呢?你也这么想吗?程少商,你能不能上进一些,好歹也争取一下!”袁慎突然激动起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觉得这么安排也挺好的呀,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从不奢求最好,只要眼前能抓住的幸福。”
“既然如此。过几日我便让家母邀你,邀你和程夫人过府赏梅,如何?”
“为何突然……你不会是想……”相看我吧?
少商终于反应过来,只见袁慎目光躲闪,羽扇摇得越来越快,又从嗓子里挤出“嗯”的一声。少商疑惑地打量他,不可置信地反问一句:“袁善见,你没事吧?”
“总之你好好考虑,考虑好了便派人传信于我……我,我先走了!”袁慎仓皇出逃。
温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袁慎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收了回去,微微低头对着少商的耳朵轻声说道:“非、礼、勿、视”。
少商耳廓一热,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女娘的发髻滑过袁慎的鼻尖,若有若无地留下了些许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