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渊顺着她的手看向已经乔装打扮过、穿着华丽的赵依人,后者冲他抱拳,王六几人也是恭敬点头,后知后觉,再度看向林清瑜,“当真?”
林清瑜轻笑一声,不再多说,冲着赵依人道:“此去南林子还有段路,时辰不早了,你们还是早些出发吧。”
“是,小姐!”赵依人一抱拳,领着王六几人往林宅后院去,提前准备好的粮食都已经下好了蒙汗药,此时都已经装车,停在林宅后院。
赵依人走后,赵荣赵石也不耽误,他们也要召集衙役提前埋伏好,行了个礼也都离开了。林清风没有动作,自孟渊进来后,他的视线便一直落在孟渊身上,从来没有移开过。
不对劲。
这位杨公子此时此刻出现在林宅,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林清瑜看着林清风,看他一脸戒备地盯着孟渊看,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有助于清剿流寇的事情,想抬手锤他一记,却发现手腕还被孟渊抓着,无法,只得开口:“三哥哥还愣着做什么?今日清剿流寇,县尉大人不去吗?”
林清风反应过来,一回首,发现莫说是赵依人几人了,连赵荣赵石都已经不见,当即顾不得孟渊,立即往后院去。
等人都走了以后,林宅正堂,只剩下了林清瑜和孟渊两个人。
林清瑜抬起手,挥了挥她被孟渊握住的右手,失笑道:“眼下扮作商队和清剿流寇的人都走了,杨公子总该相信我今日不会去南林子了吧。”
孟渊怔了怔神,手被牵扯着抬起,才注意到他一直抓着林清瑜的手腕,连忙松开,“渊一时情急,还请林姑娘莫要在意。”
林清瑜摇头,表示并不在意,不免疑惑:“杨公子如何得知我们今日行动的?”
清剿流寇这件事情并不在她与孟渊合谋的范围内,和云县耕种一事也没有太大的牵连,故而她并没有同孟渊提起过,更遑论对流寇设局一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除了林宅方才送走的几个人,其他人都不知情,连云县的衙役孙长平都只知封路,不知她会找人故意扮作商队被流寇抢劫一事。
这孟渊,又是从何得知?
孟渊垂眸,不敢看林清瑜的眼睛,神色讪讪:“这几日公羊濮买蒙汗药时,找的药材铺是我名下的产业,今早药材铺的人来找我,说了这件事情。”
林清瑜略略点头。三哥哥是县尉,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着,春娘和赵依人在这云县游走多日,打的都是她的旗号,左右她见公羊濮闲着也是闲着,在云县根基深厚,所以将准备下过药的粮食一事交给他去办。
这公羊濮曾是孟渊的门客,他所相熟的药材铺和粮坊同孟渊有所牵扯也可以理解。
只是奇怪。
“杨公子这么早便开始听下属汇报了吗?”林清瑜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孟渊。
这天都没亮呢。
药材铺的掌柜都这么早向孟渊汇报公务的吗?
孟渊眉毛微微挑起,似是不知她何意,瞧见她的动作,反应过来,喃喃道:“是早了些。”
公羊濮购买药材的第一日,那药材铺的掌柜便向他汇报了这件事情,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公羊濮要这么多蒙汗药做什么,想上门来问问林清瑜,又不免想起那日林宅的事情,想着上门来问,总不免被她呛声气到,于是干脆一个人闷头想。
昨儿个更是想了一夜,今晨又听探子报,林清瑜从东郭叫了三四个身强力壮的农户进林宅。
他依旧没想明白公羊濮准备那些蒙汗药做什么,只是知道林清瑜今日必有行动。
如此,便急忙寻过来了。
到林宅门口时,孟渊也没想明白林清瑜要做什么,和公羊濮准备的蒙汗药有没有关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林清瑜不能去。
公羊濮准备的蒙汗药,放倒一支三千人的军队都不是问题,既准备这么多的蒙汗药,必定是十分危险的场面。那么…
不管做什么,林清瑜不能去。
想到这儿,他便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
方才林清瑜解释的时候,孟渊才知道,蒙汗药是针对流寇用的,才知道林清瑜那假扮商队故意被抢劫的计划。
“杨公子可用过早饭了?”林清瑜送走所有人,这几日虽都早睡早起了,但卯时不到便起,还是头一回,所以今日不免赖了一会儿床,没赶上和大家一起用早饭。
眼下人都走了,也到了她平时吃早饭的时间。
林清瑜一边往厨房去,一边问孟渊。
孟渊抬脚,跟上她,“没有呢。”
林宅不大,没几步路便到了厨房,林长丰做完早饭后便去睡回笼觉了,林清瑜自不会再将人叫起来,准备她和孟渊的吃食。轻车熟路地揭开灶台上的锅,盛了两碗菜粥,又去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两碟小菜。
“嗯?”林清瑜看着站在门口的孟渊,脑袋一偏,有些疑惑。
“杨公子该不会信奉什么,君子远庖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