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言鼻子莫名有些发酸,说:“不用,你跟我去就行,此事不宜有太多人知道,事后就说他意图对我不轨,你失手杀了他就行,人多了不好操作。”
“是。”半夏点点头,“大人,你不舒服吗?”
谢芷言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想静静,你到时间了来叫我。”
“是。”半夏应下,担心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出去。
谢芷言仰头靠在椅子上。
觉得自己简直矫情得很,早就说了要除掉他除掉他,结果一拖再拖,如今终于有机会下手了,怎么还开始矫情起来了?
当初杀了秦玉璃第一次,如今不过故态重萌,再杀第二次罢了,这有什么呢?
怎么反倒心慈手软起来了?
你爱他吗?
不爱。
不爱!
当初第一次杀他的时候,不就已经确定了这点吗?
怎么到了如今,不过是下第二次手,反而手软起来了?
她起身张望着,脑子有些糊,像在大海上航线却迷失了方向的船只,四处寻找出去的路口。
最终,她锁定了桌上的那壶茶,提起壶嘴就往嘴里灌,水流的她满脸都是,仿佛在哭一样。
浑身被水打得湿透,也祛除了夏日的暑气。
她终于清醒了几分,信念也坚定下来。
秦玉璃必须死,从她嫁给他开始,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她从来没给那个人第二条路。
从来没有。
到了晚间,谢芷言换了一身日常的衣服,上衣浅紫色上衣,薰衣草色的长裙,端庄又不失亲和。
她已经很少穿这样鲜艳的颜色了,出门她都是白色或灰色调的衣裳,能多低调就多低调。
照了照镜子,她又配了一对珍珠耳钉,一条珍珠翡翠璎珞,扎了妇人头。
这个发型她也很少梳了,只有刚嫁过去时,她装模作样的时候,一直梳的这个头发,但是后面她发现秦玉璃不吃这套,她便不梳了。
后来当了官,更是一根簪子走天下,能多简单就多简单。
只是今日总是有些不一样的,这是最后一次,以他妻子的名义站在他面前了,她想郑重一些。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半夏过来敲门。
“大人,席面备好了,可要过去?”
“贾铭来了吗?”谢芷言左右看着细节。
“未曾。”半夏推门进来。
一眼就被谢芷言惊艳到。
“大人今日梳了发,还上了妆?好久未曾这样打扮了。”她调笑道。
谢芷言有些紧张,她好像成了一个新嫁娘,穿着好看的衣裳,化了漂亮的妆,就要出门去见夫君了。
可是事实却是,她如此盛装出席,只为杀了自己的夫君。
“如何?好看吗?”她抬起头问,美目盼兮,雪肤红唇,简直是最美的一幅画了。
“好看!”半夏肯定道。
谢芷言便松了一口气,道:“走吧。”
二人相携出了房门,去了房,房在另一个院子里。
因为秦玉璃非常不爱读,这座宅子建造的时候,他特意叮嘱一定要将房建远些,建偏些,最好建到一个很难看见的角落里,这样他就不会一看见就头疼了。
后来谢芷言嫁过来,她爱看,倒是时常歪在房里,连带着秦玉璃也时不时来这里找她,后来也是多次扩建,成了一个小院落。
这次,也是这个偏,十分方便了她此次行动。
还未进院,便看见房小院烛火摇晃,两个看门小厮站在门口,见到她行了个礼。
半夏道:“大人要在里头看,你们便不用守着了。”
两人早已习惯谢芷言时不时便要在房看,便点头应了下去。
进了院落,安静的很,谢芷言有些不安,又强打起精神来。
大约等了半柱香时间,屋外终于传来了敲门声。
“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