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暨看了看被刀面切的平整的绳索,又看了看木头,道:“应当是昨夜那人逃走之时,木小公子与他打斗所至。”
朝朝听的心惊肉跳,“木头,还好你没事,你怎么这么傻,他要逃便让他逃了去,你怎么能以身犯险呢。”
木头咳了两声,歉声道:“朝朝,害你担心了,我没事,我保证以后不犯险了。”
朝朝扶着他往屋里走,“快别说这些了,去喝口热茶。”
腾暨握着手中的断绳,看了眼地上的柴刀,又看了看被朝朝扶着的木头,沉了口气,道:“朝朝姑娘,既然犯人逃脱了,我也得离开了,在此告辞。”
朝朝叹道:“腾大哥,现在这么大雪,你怎么出去啊,还是等雪小些吧,况且这么大的雪,痕迹早就抹除了,你现在去找也找不到啊。”
腾暨还想说什么,傅瑶衣撑伞而立,对他道:“借一步说话吧。”
乍然见到她,腾暨心跳漏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理智,他伸手示意,“请。”
二人在院中的小亭子里站定,傅瑶衣收了伞,开口道:“你还是没认出我啊,闻稽哥哥。”
腾暨眸光一定,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这世上知道他的字的,除了父皇母后和皇兄,只有……
“瑶衣?”
他走上前,一把将眼前人拥入怀,不可置信的喃喃道:“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他喜极而泣,语带哽咽,“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傅瑶衣任由他抱着,脸上的表情如平静的湖面,眼中也无波无澜。
腾暨蓦然松开她,拧眉道:“你怎么就穿了这几件衣裳?身上也这么冷,快进屋暖和暖和,我去问朝朝姑娘要碗热水来。”
厨房里,朝朝给木头煮了一大碗姜茶,看着他一口喝下才安心。
腾暨走了进来,他脸上还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朝朝姑娘,劳烦你给瑶衣也煮碗姜茶吧。”
朝朝看了看门口的傅瑶衣,迟疑着“啊?”了一声。
腾暨不好意思道:“是我考虑不周,怎好劳烦朝朝姑娘你动手,我来,只是器具茶水还要借用一下了。”
他兴冲冲在缸里舀了碗水,朝朝忙走过去,焦急道:“这水不干净,好几天了!”
腾暨看了眼木头,“木小公子方才不是还喝了一碗吗?”
朝朝扣了扣手指,为难道:“反正这水不干净了,不能用了。”
腾暨迟疑着放下水勺,“既如此,我也不好再叨扰朝朝姑娘,等会儿我便会带着瑶衣离开。”
朝朝抬头,讶异道:“你跟瑶姐姐相认了?你要带她走?”
她看了看傅瑶衣,询问道:“瑶姐姐,你这就要走了?”
腾暨拧眉,“你怎么知道我与瑶衣认识?”
“我……”朝朝眨了眨眼,一时有些为难。
木头挡在她身前,不善的盯着腾暨,“你凶她做甚!你们的事与我们无关,要走就尽快走。”
气氛有些僵,朝朝拉了拉他,“木头,腾大哥没有凶我。”
僵持之际,傅瑶衣进了屋,她对朝朝笑了笑,“朝朝,我先和他去趟锦城,晚些再回来看你。”
“可是……”朝朝看了看腾暨,想说的话有很多。
“无妨,”傅瑶衣语带轻柔,“我没事的。”
朝朝垂着脑袋,“瑶姐姐,可我舍不得你,你才来了一日,就要走了吗?”
傅瑶衣:“我会回来的,朝朝。”
她撑开天青色的油纸伞,看了眼腾暨,转身便踏进了雪里。
“走罢,我与父亲,也有十载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