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姐姐……她到底是细心的。说起来,顾江和顾琳到云欢酒铺已经有一些时日,你怎么没有想到要教他们兄妹二人写字?”欢颜一边转回头来,一边看着风云卿说道,“还好,你疏漏了的事情,现在有人想到,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好?”
“哦,是吗?你不说,我倒没觉得。”风云卿怎会听不明白欢颜话中的意思,只不过有意逗她。
欢颜气得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往后的日子里,每隔三五天,顾玉蓉就会来云欢酒铺坐坐。有的时候待一上午,说说奇闻话话家常;有的时候来一中午,忙前忙后不辞辛苦;有的时候坐一下午,带来了自己家的茶点。
一来二去,顾玉蓉就成为了云欢酒铺的常客。
西海海岸,沙滩被浪花冲洗成白黄色;海水由深蓝变成浅蓝,一层一层地涌上岸来。不远处有一座山丘,满坡的绿草地郁郁葱葱,树木偶有几棵并不成林;天空蔚蓝,阳光明媚,白云像薄纱一样铺在天际,给人无限遐想。
茜茜公主心情很好的样子,带着珊瑚正在爬山。
山丘并不算高,在珊瑚的搀扶下,茜茜公主的步子迈得还算稳当。她的手里拿着一个五颜六色的纸鸢,被山风吹拂得微微飘飘摇摇,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随风而起,直上云霄。
自从上次,被嘲风从冰灵兽的手中救出,茜茜公主彻底改变了对嘲风的看法。
这些日子,在西海里闲得无聊。茜茜公主让珊瑚找出了,在天宫时嘲风送来的那些礼物;恍然间发现,这些小玩意她从小到大竟然都没有玩儿过。
在众多的礼物当中,茜茜公主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五颜六色的纸鸢。
左选右选,特地找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茜茜公主要把这只纸鸢放到碧蓝碧蓝的天空里,让它飞得很高很高。
终于爬到了山坡上,看着满眼郁郁葱葱的绿草地,茜茜公主深呼了一口气,浑身轻松。
她学着百科全里看到的样子,让珊瑚拿着纸鸢站在原地,她拽着长线快活地奔跑……跑出去很远,再让珊瑚松手放了纸鸢……然后,她继续又跑出去很远,这只纸鸢终于飞到了空中!
看着五颜六色的纸鸢越飞越高,茜茜公主的心情就越来越开朗。她快乐地在草地上奔跑着,高兴地笑着跳着,幸福满满!
珊瑚看着公主高兴,也在一旁兴奋地欢呼。
溯回小镇上,云欢酒铺里,顾玉蓉又一次造访。
她带来了自己下厨做的桃花酥点心,顾江和顾琳特别喜欢。
言谈之中,顾玉蓉侧面地说出了自己的难处;道明了婆婆时常刁难她,还让她出来赚钱养家的苦衷。
她侧面地打探口风,委婉地询问欢颜,是不是能教她学习酿酒的技术。她委委屈屈地诉苦,说自己在李府的日子有多么地不容易,整日里害怕夫家嫌弃她,却没有一技之长傍身。
下午,刚过了忙碌的时间,顾玉蓉已经回去,酒铺里的客人不算太多。
欢颜在街边的路口买了香喷喷的烤串,回到酒铺里。她一边吃着,一边若有所思地跟风云卿谈起了顾玉蓉的事情。
对于这些口味儿浓烈的东西,风云卿一向是吃不惯的。他坐在她的对面,喝着合欢花茶。
“云卿,你说玉蓉姐姐想学酿酒的技术,我们要不要教她?”欢颜刚吃下一口肉串儿,转着又黑又亮的眼睛问道。
风云卿看着她额间的合欢花印记,品了口香茶,淡然道:“一切都看你的意愿。”
“玉蓉姐姐……嗯……她为人还可以,算是我在这个小镇上交到最好的朋友吧。”欢颜又咬了口肉串儿,一边想着,一边说道。
风云卿看着她,静默不语。
他的心里却在思量:是啊,如果在正常情况下,遇到这种有困难的人,确实应该伸出援手去帮助。何况,欢颜是那么热心肠,那么乐于助人,他有什么理由不让她去帮助顾玉蓉?
如果不是风云卿事先知道了,顾玉蓉就是欢颜即将渡历的人劫,他有什么理由让欢颜避而远之?如果不是风云卿早就认出来,顾玉蓉就是当年在顾家村无数次欺负过她的坏邻居,他有什么理由让欢颜袖手旁观?
都没有,都不能,都不成立!
“云卿,你怎么不说话呀?”欢颜眨着一双黑亮水润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我说了,一切都看你自己的意愿。”衡量再三,风云卿只能让她自己去抉择。
“我想,至少玉蓉姐姐她不是坏人。你看她行事规规矩矩知达理的样子……”欢颜回想着和顾玉蓉认识以来发生的事情,慢吞吞地细数着,“还有,她教顾江和顾琳写字的时候,也没有藏私,实在是个好人。”
“颜颜,你不要太单纯。好人和坏人,不是通过一件事情就可以评判的。”风云卿在旁边提醒着,却没有办法把那些“前世今生”的事情一一与她说明。
黄昏,碧海山庄。
在家里的生活总是无忧无虑,欢颜每天都会从房前屋后采一束鲜花,让蓝莓送到风云卿的房间里,供他闲来观赏。
欢颜知道,客居于碧海山庄,风云卿不好亲自动手采花。可是,像他那样风雅惯了的人,连开一间酒铺都要在雅座上摆放插花,自然是希望自己客居的房里也有鲜花才好。
欢颜发现,她特别喜欢看风云卿笑,哪怕是那种浅浅淡淡的笑;就觉得,他每次笑起来都那么温柔好看,让人如沐朝阳幸福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