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秦玉瑾从腰上取下一个水壶,道:“玉璃怎么将你关在这里?”
谢芷言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神情不定,不明白这位甚少打交道的庶兄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她向来多疑,此刻不明白他是被秦玉璃派来的,还是自己找来的,便仍做一副无力之姿,一言不发。
秦玉瑾也不在意,将烛台拿起,照了照,一眼便看见了栏杆边的食物。
他伸手端出来,看了看,道:“没有主食?”
又四处扫了扫,道:“筷子也没有?”
谢芷言一言不发,只垂眸看着地上发呆。
秦玉瑾看着她这样,幽幽叹了口气,“你们怎么搞成这样了?”
她依旧没说话。秦玉瑾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秦玉瑾又强打起精神来,道:“外头因为你的失踪已经闹翻天了。”
“都在传言当初玉璃落崖是你谋害的。”
说完这句话,他又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玉璃什么也没说,但是他回来了,你却失踪了,大家都当做是你畏罪潜逃了,只是至今没有寻到身影。”
秦玉瑾抬头看向谢芷言,道:“晨曦郡王站出来承认了此事,并逼玉璃交你出来”
说到这里时,谢芷言终于有了反应。
她抬起头面色苍白而又虚弱,在烛光的映照下,形若鬼魅,眼窝已经凹陷下去,下唇一抹齿痕显眼。
“然后呢?”她虚弱的说,声音如同被粗粝磨过,声音沙哑。
“此事已经立案,晨曦郡王与玉璃对溥公堂,我便乘机来找你。”他低声道。
“你与玉璃到底怎么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秦玉瑾对二人感情的记忆还停留在五年前。
五年前的二人可谓是神仙眷侣也不为过,虽是圣旨赐婚,但是谢芷言聪敏温和,秦玉璃大大咧咧的,却在细微处心细如发,有些时候叫他都自愧不如。
二人还育有清清一女,当年秦玉璃去世,永安侯府式微,是谢芷言强硬生下秦清清,并一把将永安侯府扶起来。
又用自己的过人才学,一篇治国八策入朝为官,稳住永安侯府政治形式。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无可指摘。
怎么如今玉璃大难不死,却将谢芷言囚禁起来,如此侮辱?
谢芷言有什么理由去杀害玉璃呢?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但是他知道秦玉璃如果将谢芷言抓起来,会藏到哪里。
所以他找了过来,没想到真的看见了谢芷言。
他还是不死心,非要问清楚当年的事。
“不能认。”谢芷言摇摇头,虚弱的她连摇头这个动作都艰难的很。
但是她说出的话却字字铿锵,“不能认罪。”
若是冤枉的,谢芷言应当说不是她,可是她却没有说,她说,不能认罪。
秦玉瑾的心凉了半截,他不敢置信却又不死心的质问:“是不能认还是不是你?”
谢芷言抬起头,哪怕如今境地,她的眼眸中还有着光亮,如同一小撮永不熄灭的火焰,熊熊烧着。
“带我,出去。”
秦玉瑾哀伤的看着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只是他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转身走了。
没有拿走烛台。
烛台如黑暗中唯一的一丝光明,一丝温暖。
谢芷言怔怔的看着,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又毫无声息的滴落在了地上。
很快,秦玉瑾就带了很多人来了这里。
这次她换了个地方住,从地底的牢房换到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