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2/2页)
一弦也没当一回事,师父这人心最软,师兄报完仇回来了,只要他以后不再做这样的事情,师父迟早会原谅他的。
可是没想到师兄这一跪就是两年,两年来他每天都是子夜来,凌晨走,披着一件黑披风,就跪在门口,也不进来,也不说话,风雨无阻的。
一弦就日日看着,连一向乐得看师兄受罪的他都有点看不下去,可是师父还是一点原谅的意思都没有,只有每日里房间的烛火不会熄灭。
之前一弦以为他会使苦肉计,因为这人最是奸诈,以前惹了师父不高兴的时候,就经常使苦肉计。
可是这两年,他却一次也没使过,哪怕有几次高烧,脸烧的通红,他也没有在师父面前晕倒过,都是坚持着第二日一早下山。
一弦忍不住悄悄问师父,“你真的不原谅师兄吗?他跪了两年,门口都给他跪出一个坑来了。我出门都会在那里摔一跤。”
师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就爬篱笆出去。”
一弦不敢给师兄说好话了,反正他已经尽力了,他会在心里默默给师兄支持的。
转折大概是有一天晚上师父没点灯,每日师父房间的灯都不会熄灭,可是那天她熄了,在师兄来之前,早早的就熄了。
一弦已经日日养成了习惯,看见师兄来了就睡觉,然后那天就发现师兄还没来,师父房间的烛火就熄灭了。
他当时心里一个咯噔,心想,坏了,师父这是彻底绝了师兄想回来的心思了。
不过他也跟着睡觉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看见师兄笑吟吟的坐在餐桌旁喊他吃饭。
师兄已经跟他印象里的师兄不太一样了,虽然这两年他日日会过来跪着,可是一是在夜里,二是日日披着斗篷,他一直没看清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这日白天一见,跟四年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整个人更加成熟,举手投足更加沉稳,五官也更加出挑,高鼻梁,桃花眼,叫人看一眼就要迷醉在他的深情里。
他当时都懵了,怀疑是不是自己没睡醒,师父昨日晚上不是熄了灯吗?怎么今日师兄还进来了?
他转头去看师父,可师父却不抬头看他,只低头吃饭。
他只好迷迷瞪瞪的吃饭,吃完饭后,偷偷摸到师兄身边去,背对着师父问:“你怎么进来的?师父原谅你了?”
师兄笑吟吟的看着他,桃花眼眯起,道:“没呢,你天天见我跪在外面,也被不给我说些好话。”
“我说了啊,然后师父叫我爬篱笆出去。”一弦大呼冤枉,急忙表忠心,主要是师兄太腹黑了,他要是不表明站他这边,会被他背后各种搞事,实在烦人。
师兄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也没怎么计较。
之后三人的生活就跟以前是一样的,但是又有些不一样,师兄待师父更加亲近体贴了一些,眉头一皱就知道她不开心了,各种哄她,会给她去山上摘花编花环,会给她画像,还经常夸师父漂亮,两个人还老是粘在一起,坐凳子都要坐同一条。
听到这里,谢芷言总算懂了一弦为何会一直夸她漂亮,还给她编花环,还一直粘着她了,合着是师兄带了个坏头。
直到有个晚上,一弦迷迷糊糊的起夜,看见师父房间烛火未熄,便有些奇怪的走过去,然后听到了师兄跟师父的夜谈。
“......师父如驯兽者,囚我于山林之间。”是师兄的声音。
师父没说话,但是一弦知道师父肯定在听。
“我自此如拔了牙的猛兽,日日绕膝与师父脚下。”
这话实在肉麻,一弦不由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好了,别说了。”师父终于说话了,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声音痛苦又含糊,如同含着些什么。
“师父不爱听吗?”师兄问,声音诱惑又迷离,配着他低哑的嗓音,十分性感。
“别说了别说了。”师父呜呜哭了起来,像是终于崩溃了,然后又捂住嘴巴,不知是自己捂住,还是被人捂住。
一弦只听的含含糊糊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师兄也没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师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懒洋洋的,带着餍足的味道,“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一弦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师父的声音,就听见师兄起来给她倒水,温柔的说,“嗓子都哑了,喝点水,不然一弦明天该知道了,到时候可不是我泄露出去的。”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弦瞬间打起精神来细听,可是两人又不说了,喝完水就熄了灯。
他直等到天微微明,都没等到师兄出来。
那天晚上,一弦蹲到脚都麻了才回去的。
整个人犹如三观震碎,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怎么会这样?
师兄变师爹?
躺到床上的他一脸崩溃的抱着头,都不知道要怎么出去面对两人了。
可是他师兄手脚可比他快多了,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件事,他师兄已经宣布了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