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关门声,和隔了一层的锣鼓鞭炮声,朝朝捧着手里的花,才感觉这一切恍然似梦一般。
她翻开手心里的喜糖,小心放进嘴里,品尝着口中的甜意,脑海中不断回想她和木头这一年来认识的点点滴滴。
初见他时,他一身狼狈,一口气吃了她五块饼并两壶水,但也因着这些吃的,在面对野狼时,他选择救了她,自此,他们便有了交集。
医馆中他的认生与依赖,来桐安镇的一路相随,担心她晒做的遮阳伞,每日都送与她的零嘴,陪她一起开的糕点铺子,奋不顾身的跳水相救,泥泞道路上的坚实脊背,生病时的悉心照料,无微不至的关怀,每一点每一滴,早已侵占了她的心扉。
嘴里甜,心中也甜。
门外响起了喧哗声,由远及近,一行人推开了新房门。
朝朝端正坐着,捏着山茶花的手也不由收紧。
“请新郎挑开新娘的红盖头,称心如意!”
视线随着抬起的红盖头一点一点上移,直至全然抬起的那刻,她看见了她的新郎。
他今日穿了一身喜服,头发高高竖着,脸上有些绯红,应是在外头宴请了宾客,喝了些酒。
她在看他,他们都在看她。
在场众人无一不被新娘的美丽吸引。
“朝朝姐姐,你真好看!”小菜苗捧着脸,笑的露出一排大牙,两颗门牙已经长全,她也习惯不再捂着嘴。
刚子睁圆了眼,发出一声惊叹,“好漂亮啊。”
大牛也羞赧问道:“朝朝姐姐,你做了新娘,以后还会不会再做糕点给我们吃啊?”
朝朝唇边的笑意更甚,“只要我还在,「悦心斋」就会一直在。”
张婶也跟着笑道:“请新郎新娘取下一缕发,行结发之礼!”
张秋雨拾了把小剪子,小心的剪下朝朝一缕发,正要去剪木头的,被衡生一把扯过剪刀。
“我来我来。”说着,他在木头头发上剪下了厚厚的一把。
木头并未生气,他从掀开盖头后,视线就没从朝朝身上离开过。
还是张婶推了推他,他才无意识的拿了酒盏。
“新郎新郎喝交杯酒!”
新人相对而坐,手执酒盏,交杯而饮。
温酒入吼,木头还是感觉喉间干涩,他哑声道:“朝朝,你真美。”
引得众人纷纷起哄。
张婶催促道:“好了好了,都去前院喝酒罢,让他夫妻二人独处。”
衡生却是一把拉起了木头,道:“你小子别想逃,走,跟我们喝酒去!”
“喝酒喝酒!”众人起哄,拥着木头出了新房。
任凭木头如何挣扎,还是被驾到了酒桌上,被连着灌了三杯酒。
新房里又只剩下朝朝一人,她拽着喜服,想到张婶昨夜教她的那些,和那本压在枕头下的小册子,不由的面红耳赤起来。
她真的,要与木头像中画的一样,做那样亲密羞人的事吗……
前院,木头连喝了一壶酒后,讨饶道:“各位叔叔婶婶,今日还要多谢你们替我与朝朝操劳,我在此谢过了,只是我喝了许多,想去更衣,在此罚酒一杯,诸君尽兴。”
说罢,他饮尽杯中酒,着急忙慌的要往后院去。
衡生再次拉住他,醉醺醺道:“你不准走,陪小爷喝酒!喝完再与我一较高下……哎哎哎!”
张婶揪着他的耳朵,朝众人歉声道:“这小子醉的不清,我先带他回去了,各位吃的尽兴,喝的尽兴啊!”
木头得了空,当即往后院跑去。
众人笑呵呵道:“哈哈哈,着急看媳妇去了,别管他,咱们喝咱们的!”
木头确实想更衣,但更想去陪朝朝,一月未见,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同她说。
她今天真好看,是特意为他打扮的,他好想见她。
他摇晃着往新房去,酒意逐渐上头,脑袋传来丝丝缕缕的疼。
他抚着脑袋,靠在树干上,迷瞪着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