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朝朝抿唇,她忘了她现在身无分。
头上只简单绑了条丝绦,珠钗首饰一件也没有,别说住客栈了,连一顿饭都吃不起。
踟蹰之际,沈无拿出了一锭碎银子,“先打尖,再住店。”
等用过饭,安顿好了客房,朝朝才问沈无道:“还是你考虑妥当,你的银子哪来的?”
沈无狡黠一笑,拿过一个茶杯,手指掐了个诀,那茶杯便成了一锭银子,“是障眼法,旁人看来这是银钱,但它还是个杯子。”
朝朝唇边的笑意淡去,“这不是骗人吗?”
沈无当即道:“我知错了,朝朝你别生气,我往后再不做这样的事了。”
朝朝瘪着嘴,点点他的鼻子,“谁让我饱腹又得了片屋瓦,好处也受尽了,自然不能完全怪你,不过明日你要与我一同做工还债,再同店家致歉,并保证以后不能再这样做了。”
“我都听你的。”沈无立马老实巴交。
朝朝眯眼瞧他,“你老实说,还有没有背着我偷偷做坏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可以做错事,但不能存着侥幸心理,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你现在老实交代,我还能同你一起试着弥补。”
沈无看着她,一张素净小脸上此时一片严肃。
“我……”他有些迟疑。
见他这样,就知他一定有事瞒着她,她当即冷了脸,“你说不说?”
他抬眼,看着她道:“我偷亲过你。”
朝朝:“什么?”
她睁大眼,仿佛没有听清。
沈无将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在桐安镇,下元节祭祀那日,你落了水,我将你拉上岸,你却一直昏迷着,大夫说你胸腔进了水,需要有人用……用嘴吸出来……我……”
他喉结上下滚动一圈,不敢再看她,“我,我就亲……亲了你。”
朝朝眨了眨眼,缓缓抚上自己的唇,心脏又“咚咚咚”的剧烈跳动起来,她捂住心口,却又捂不住燥热的两颊,呼吸默然急促起来。
沈无把头埋得低低的,“朝朝,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朝朝深呼吸几口,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沈无的头顶,道:“天色不早了,你回房歇息去吧。”
沈无抬起头,小心翼翼道:“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朝朝催着他,“你走。”
“我,我马上走。”沈无当即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跨到了门前。
刚要打开门,朝朝便又唤住他,“等等。”
沈无转过身,“怎么了?”
朝朝起身,走到他跟前,深呼吸了一口,“是你多次救了我,这是感谢。”
随后,在他的目光中,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一触即离。
“这才叫亲。”
开了门,把还在呆愣的他推了出去,又立马关上了门。
她抵着门,咬了咬唇,心脏快的仿佛要跳出来一般,脸颊也烫的跟火炉似的。
可是,心里是甜滋滋的,比吃了任何蜜饯都甜。
锁了门,她钻进被窝,将自己蒙头盖脸在了被衾中。
门外,直到店小二看他站了许久,才过来问他,“客官,您的客房是那间呢。”
“啊?”沈无回神,但好像也没完全回神。
“哦。”他点点头,笑了两声,像个木偶似的同手同脚地跟着店小二来到另一间客房。
店小二礼貌笑道:“客官您要是有事再吩咐小的。”
“好。”沈无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看起来傻愣愣的。
店小二贴心的给他关了房门,摇头感叹道:“有模有样的一个小郎君,怎么脑子是坏的。”
沈无坐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朝朝,亲了他。
“哈哈哈。”他笑出了声来,笑声憨傻而不自知,引得还没走远的店小二又是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连忙跑远了。
沈无伸手触上嘴角,那里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并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清香,逐渐侵占他所有感官。
他闭上眼,朝朝的身影不断浮现在他眼前,她唇上的柔软,还有她身上的那处柔软,雪白的脖颈,小巧的耳垂,圆润的肩头,曾经看过的画面突然浮现在眼前……
他甩甩脑袋,试图甩走这些杂念,但那些画面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折腾的他直到寅时末才勘勘抱着被子入睡。
翌日一早,朝朝做了半晌心理建设来敲门时,沈无还在沉睡着。
“木头,你醒了吗?今日我们得出去找份活计了。”朝朝朝里头喊了喊。
听里头没动静,她嘀咕道:“不会是已经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