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已至,寒浦十里红妆,这耀眼的红色在这北方的大荒里,显得格外明艳。
天将明,周如玉就出现在正厅里,一身大红喜服,衣服上龙凤堆砌,各色彩线跟红色交相辉映,衬得周如玉更加神采不凡,此时的周如玉正如他的名字——如玉公子。南明浔被拽起来,哈气连天,她也穿上了待客的新衣服,或是常年练武的原因,南明浔眉宇间有些许英气、眼睛明亮有神,周身散发出来的确是暖阳一般的气息,让人觉得明媚万千,褪去了束袖劲装的南明浔竟格外动人。
刚换好衣服的南明璟出来见南明浔眼中一亮,笑道:“我家小妹穿上衣裙也是个美人呢!”周如玉眉眼弯弯笑道:“谁说阿浔不是美人了?”
南明浔一拳打在兄长胸口上:“吃我一拳。”
南明璟笑着还手打南明浔的头:“臭丫头,吃我一掌。”
周如玉忙拉开道:“不要闹了,不要闹了。”
嬉笑之间南明浔的发髻被南明璟打散了,南明璟笑了拧着南明浔的耳朵把她摁到身边,替她挽上头发。南明璟手法极其熟练,三两下就弄好了。
南明浔不遗余力的打趣兄长:“我哥哥给女子梳头如此熟练,也不知是在外寻花问柳多少次才学来的手艺!”
南明璟上来就是一脚,南明浔一个闪身躲过。
“这话说的可是没有良心!从小到大,你每次出门玩的披头散发,怕母亲责罚,都是我替你挽好,才不至于挨骂,这会儿到说我寻花问柳。”南明璟也不恼怒,戳着南明浔的额头,直戳出红印来。
外面众师弟站了一院子,有人喊道:“师兄,吉时到了。”
周如玉扭头看着南明璟一笑,眼睛里有着灼灼的光:“阿璟,我们走吧。”
南明璟回道:“走吧。”
一时寒浦上空一群红服的世家子弟,御剑往西边而去,寒浦坊间也都张灯结彩,送上果蔬以贺南明家首徒新婚之喜。
南明浔与父母在门口等着宾客到来,迎来送往,忽然远远的有一个藏袍男子不急不徐的缓缓而来,南明浔一步跳出去,跳到云澈身前:“云澈,好久不见。”
云澈第一次看见这样着装的南明浔,眼前一亮,又似是被南明浔的笑容感染,也笑了起来:“好久不见。”
“此来何事?来参加我大师兄的婚礼的?”
“我送完师父的贺礼即回。”
南明浔点头,让开了路,云澈走上前双手合十行礼,给出了一本慧真大师的手抄经本。云澈推辞一番就要回去了。
南明浔送他一路走着。
“我寒浦景色如何?”
“有沧桑广阔之感,果是南方烟雨人家不能比的。但也属实是热。”云澈偏头看着炎热夏光里的南明浔又是微微一笑,这笑被南明浔抓住了。
“云澈,人人都说你不爱笑的,可我看你也不是如此,但也是笑的少了些。”南明浔回一个笑脸。
云澈便扭头看了地,说道:“我也知道这样不太好,我可以改的。”
南明浔急忙解释道:“我并无指责你的意思,不用改的,这样就很好,顺心而为就好。”
云澈“嗯”一声,便闷头继续往前走。
南明浔又说了那日回家路上的见闻,滔滔不绝,云澈就在一旁听着,不时的“嗯”两声。良久,云澈问道:“你的伤可好了?”
南明浔道:“好了。”
“可留下了疤痕?”
“嗯,留下了。”
云澈皱眉道:“怎会?”
南明浔不自觉地摸了摸头,嘿嘿一笑:“药是好药,只是我时常记不得抹,后来不知放到哪里去了。”
云澈不再言语,大路已到,南明浔与云澈拜别即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