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伤就让羡容躺了整整半个月,好不容易等到了伤口结痂,她总算能出门蹦跶了!
顺着羡容所住的隽琼阁门前的回廊向外走,过了两道洞门便就是胡润华所住的披香殿,披香殿前是一段精心养护的石板路,再往前走一段就能看到一处垂花门。
从此门进去就是东宫中的留春园,留春园依湖而建,分东西两部分,横跨在澄湖正中的白玉拱桥连接了两处风景。
来东宫这么久,羡容这才是第二次来这里,上回来还是乌漆嘛黑的一片,什么都没看到。
她顺着抄手游廊踱步,五月的天气也算是有了热气,但这廊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竟然丝毫感受不到。
她心生疑惑,不免东看看西看看,就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她气馁,要是在学校的时候多了解了解这些知识就好了。
不过羡容倒是有了一个新奇的发现,她立刻心生一计,她知道怎么整整刘宝瑜了!
当天晚上,她就背着一筐工具,披着披风,拉着荆桃和甘棠就往园子里跑。
以前写的时候,她还专门查过这种陷阱的做法,只要明日刘宝瑜从游廊上过,自己保准她从吃不了兜着走!
羡容叫甘棠和荆桃帮她扶着云梯,她从筐子里拿出自己的工具一阵“叮叮当当”地敲打,还刻意地放轻了动作,以防引来晚上巡夜的内侍。
“娘子!这能行吗?会不会这样做不太好?”甘棠压着声音仰头问羡容,她赶紧“嘘”了一声,甘棠立刻不说话了,颇有些无奈地看着荆桃。
羡容忙活了半天,脚刚着地,羡容就拍拍甘棠的肩膀,一脸得意地对她说:“放心好了。我的陷阱肯定万无一失。”
“可刘良娣...”她好像还要说什么,羡容知道她是想告诉她,刘宝瑜那性格肯定会跟她过不去,但是羡容并不怕,她本来就没打算匿名整蛊,她自有她的打算。
况且归根究底这都是她挑的事。
羡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甘棠一脸幽怨地盯着羡容,“知道为什么不让凤梨知道吗?要是凤梨知道,她肯定要拦着我。”说着,羡容搭上他们俩的肩,“好了好了,咱们快回去吧!”
其实那天羡容就发现这条抄手游廊结构特殊,而此时她就蹲在这条游廊的梁上,两边的檩木搭成冠状,中间镂空,正好将原身这瘦小的身影牢牢挡住,若不是凑近了看决计是看不出来的。
她早早的就叫甘棠去打听了今天刘宝瑜要来留春园赏花,心里默默算着时间,她差不多就要经过这里了。
果不其然,刘宝瑜那艳丽又趾高气昂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身后还跟着乌泱泱一大群下人。
羡容拢了拢裙子,以防裙角坠下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渐渐走近。
要问羡容为什么偏偏要跑到这里来看,那是因为越想越气,当然是亲眼看着自己的计谋得逞才解气了。
随着一声声尖叫声和惊呼声,以及木桶落地的重击声响起,一片煤灰和水渍中,一大群人闹得人仰马翻。
走在最前面的刘宝瑜自然是最惨的,她的全身都沾满了煤灰和泔水,衣衫湿透,脸上和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尽成了乌黑的,精心梳好的发髻也湿哒哒地披了下来。
羡容捂着嘴尽量压抑着自己的笑声,她上回可是绊倒了她导致她被烫伤,在床上躺了半月,她这只不过让她出出丑罢了。
刘宝瑜气得尖叫,大声责骂:“这到底是谁弄的!本宫一定要把他揪出来碎尸万段!!”
她身边的侍女嬷嬷们赶紧给她披上外袍,边劝慰着边挡着她去了留春园里供人小憩歇脚的厢房。
羡容目睹这一切,心里总算爽了,不住地“吃吃”地笑,直到他们走远了羡容才伸展了下有些酸麻的脚,顺势坐到梁上把腿垂下去。
她往下一看,这梁...好像有点高...刚才上来的时候是踩着云梯,但是云梯都被甘棠他们搬走了啊...
正发愁着怎么下去,忽然想到廊下是有回廊栏台的,或许她可以踩着围栏下去?
羡容探头看了一眼高度,思索了一下应该可行,于是她努力把住旁边的檩木,脚尖去够那个围栏。
“需要帮忙吗?”
安静的环境猛地响起一道男声,给她吓得一哆嗦,幸好自己牢牢地抱着檩木这才没有脚滑摔下去。
羡容利索地收回自己的腿,重新躲到梁上,警惕地看向出声的人。
他一袭艾青圆领长袍,绣着鹤纹,腰间玉带下垂着一枚精美的玉佩,在行动间“叮咚”作响。
他背手仰头注视着她,羡容却从他眼中看到了隐秘的探究之意。
而且,这声音...有点耳熟,好像自己那天晚上在莲花池旁遇到的人。
“你...你是谁啊?在这干什么?”她其实有点心虚,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到她在这里的。
他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娘子还是先下来吧。”说着,他就向她伸出手。
羡容犹豫了一会,看了看自己离地的高度,心里一咬牙,还是先下去吧,刚才看戏还不觉得,现在才觉得有点腿软。
羡容搭着他的手慢慢踩在围栏上,向外一跳就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