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容可是舍下了自己的一张脸,使出浑身解数对着她撒娇,在她耳边念叨了千遍万遍才得到一句胡润华的首肯。
没错!她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来一个留春园偶遇!
当然不能少了男主角,其实在去找胡润华的路上她就叫人找裴靖身边的小黄门打听过了,今日裴靖要去留春园验看宫里送来的新品种的花卉。
这样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在湖心小亭里左等右等,迟迟不见裴靖的身影,羡容的心思被分成两半,一半要兴致勃勃地拉着胡润华看花,一边又焦急地等待裴靖的到来。
可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当那一抹藏青色的身影出现在白玉桥上,羡容的不安瞬间如释重负,取而代之的兴奋和激动。
她急忙地朝裴靖那边招招手,后者便自然地朝她们的方向走过来。
羡容感觉到胡润华在看到裴靖的那一刻脸上本来淡淡的笑容瞬间一僵,但那虽然是眨眼间的事,可逃不过羡容的双眼。
她眼睛一转,一个伸手就拉住了裴靖,然后一手又拉住胡润华,将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拉得近了些,装作兴高采烈地四处看看,不时地还说些话活跃气氛。
羡容觉得她真是将这辈子的活跃气氛的能力和热情都在这个时候用尽了,天地良心她可不是一个社牛,要知道以前在人群里她总是喜欢一个人独处的性格。
见着气氛差不多了,荆桃适时地给她了一个暗示的眼神,她立刻接收到,转眼就朝着胡润华和裴靖道:“羡容记得寝阁里还有一幅画,是羡容好不容易画的,定要拿出来应应景!”
说着,她摆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引得胡润华一笑,逗趣道:“可是你之前拿出来给我显摆的那幅?”
羡容重重地点头,倒让裴靖有些好奇,不免好奇地问道:“是怎样一幅画?”
见两人气氛缓和了些,她立刻留下一句,“羡容现在就回去拿来!”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当然,她并没有真的回去拿画,而是跑到留春园的一个角落,她早就勘察过了,这个角落隐秘得很,外面不会注意到这里,这里却可以将外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羡容还谨慎仔细地拿周围的花草掩住了自己的身形,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远处两个人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在这里干什么?”
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羡容一抬头就对上赵敬梓含笑的眼睛。
他怎么天天都能出现在她周围?羡容第一反应是这个疑问,但转念一想,这人可是自己的恩人,自己可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于是,她旋即对他一笑,颇有些殷勤地说:“赵公子怎么也在这里?”
赵敬梓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顺着她刚才的目光望过去,心下了然她是在这里观察那两位相处的。
“我是来寻太子殿下商议事情的。”
一听这话,羡容瞬间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袖,一双大眼睛渴求地望着他,“别...你等等再过去,我好不容易...”
话说到一半,她意识到自己的目的可不能对别人说,就皱着眉头讪讪地低下头,“太子殿下正和胡姐姐在一起呢!你这样打扰人家多不好!”
赵敬梓听着她有些别扭的说辞,不免笑出声来,引得羡容狠狠瞪他。
于是他顺势就在她身边蹲下来,羡容只感觉到他高大的身影刚好替她挡住了直射过来的太阳光,心里小小开心了一下,终于不用顶着被太阳晒蹲在这里了。
“你怎么想到用白矾帮我洗脱嫌疑的啊?”
羡容冷不丁地开口问道,打破了两人之间安静奇怪的氛围,这个疑问在她心里积压了好多日,可算让她逮到一个机会好好问问了。
赵敬梓的浅笑未变,眼神微微暗了暗,他知道自然不能将真相告诉她,不然以她的思维方式,还不知道要怎样发散性思维呢。
还有就是...怕她会担心,但他又隐隐有些期待她知道后的反应。
真是矛盾。他心里这样鄙视自己,不禁又蹙起眉头。
“就...无意中听到了济善寺的小和尚议论。”
他这样说来,羡容虽然觉得他有些敷衍,但又找不到能反驳他的理由。
往往重要线索就在不经意间发现。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的。
这样一想,羡容就一副了然的表情乖巧地点了点头,转头十分郑重地对他道谢。
赵敬梓背着光,但他的神情却清晰地落在了羡容的眼中,“那你为何要帮我?”
鬼使神差般的,她问出这个问题,下一秒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懊恼地转过头,心里想着怎么总是问这些莫名其妙,令人尴尬的问题。
可迟迟听不到赵敬梓的回答,她又不禁有些紧张,偷偷抬起眼瞄了一眼,却发现他依然在看着自己,他的眼神略有些炙热,让她无所适从。
“胡良娣是殿下心中的下任太子妃,而徐娘子你是殿下恩师之女,无论哪一个,在下都理应替殿下保下。”
他的回答天衣无缝,又极具说服力。
羡容点了点头,移开视线,心里却有淡淡的失落。
意识到这一点,她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真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不该有的情绪,她连忙将视线挪到胡润华和裴靖身上,想借此逃离这种怪异的感觉。
这可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