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尖随手捻去了血滴,丝翊只见拘魂小鬼将妇人孩子的魂魄勾走,欲飞往深山另一处,可雷声轰隆四处乍响,劈断了小鬼面前的绿竹,那妇人和孩子的魂魄一惊,便随风飘到了不知名去处。
大雨霎时倾盆,丝翊湿了身子,追逐着朝魂魄飘散的方向到了一处草屋。
推门进入,瞧着像个孩子般模样的人,打扮怪异,鞭子上尽是鸟头骨做头饰,还身穿盔甲战裙在玩竹马吊:“请问,有没有看到……”
阿萝皱眉,未看丝翊一眼:“嘘……三万,唔,九万……”
“东位打一万。”
“南位碰西风……”
丝翊只是留了一滴血,可此时觉得有些晃神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忽显重影:“请问,有看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在……”
阿萝咬牙切齿边说边摸牌:“我让你闭嘴!我就要清一色胡了!”
说罢,便自摸到了一张心仪的牌:“二万!清一色了哈哈哈!”
感觉这人也帮不上什么忙,丝翊便打算离开:“打扰了。”
这时,阿萝才正经看了丝翊一眼,这男子背着猪头包实在可笑,但还没开口回答,手中的牌穿透草木门窗飞向竹林,一如利剑一般在竹林中探迹寻踪。
淡然的声音告知丝翊:“是绿竹上那个女人吗,你看看。”
丝翊看向几步之遥的绿竹上确有被钉住的魂魄:“你的牌……”
阿萝:“哦,把麻雀这张牌拿下来她就醒了。”
——
冥殿内。
身为冥王副将的阿萝,此时只能垂头等候发落。断然是想不到也没来得及分辨丝翊用了幻行草,她不过刚从其他守地调回,画像上的可爱女子,谁料……
阿萝心惊胆战,不用看也知道冥王此时的脸色:“阿萝……确实不该沉迷竹马吊,误了大事。”
听闻这几百年来未能有人伤到她,如今被伤出一滴血便大雨滂沱几日不止,只怕是山洪不日会降临人间。
“呃唔!”
阿萝被扼住了咽喉,颢殷暗黑的瞳眸转为绿色:“归为本王副将之一却难担此任,今日一个区区拘魂小鬼都能随意伤她!”
无力挣扎,阿萝仰头只觉濒死:“今日……只是初见,冥王杀……阿萝如同,捏死蝼蚁……生死……由您……”
颢殷周身散发着阴沉怖感:“还狡辩?”
副将姜弃:“冥王,洛霆仙君让您青风山一见。”
阿萝侥幸因此逃过死劫,颢殷收力时姜弃接住了踉跄无力的阿萝。
“阿萝,去血水池炼狱领二十血鞭。”
阿萝颤声道:“谢冥王不杀……”
颢殷甩袖一手负背,走了几步顿足,目视前方:“姜弃,你亲自来。还有,将那个拘魂小鬼收押等本王回来亲自审问。”
姜弃低头领命:“是……”
——
青风山。
洛霆仙君执起剑对着颢殷质问:“天帝让你我看好她,冥界就是这么照顾的?”
看不惯洛霆这副虚假的嘴脸,颢殷嗤笑道:“不劳天界费心,颢殷自当看好我冥殿之人。也不知有些人为何喜爱假扮山神,实属可笑。我派人看护时,天界又有何为?怎么,此时要拔剑相向问我罪责?”
被颢殷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的内力挡开了利剑,洛霆仙君转身说道:“百年前,万佛寺然济住持曾说过,引万魂后以经渡之方能撬动嵌入在她体内的血石,才让然通持灯盏法器压其魂魄让她先暂留冥界,若今年凛冬之时你还未能完成,天界便负此重任。”
颢殷只觉得可笑:“莫非你不知晓她的心早已被血石所吞噬?脉象无异,但血石就是她的心,天界要取血石,与活生生挖心何异?这般道理,仙君不懂?”
洛霆仙君叹息一声,内心似有一瞬的顾虑:“血石归于原位,才是恰好抉择。”
颢殷冷然质问:“你难道不知原位在哪?”
这一问,洛霆仙君只是望向天边,他曾说过,她会长成比五彩光还美丽的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颢殷没有打算和洛霆仙君闲聊之意:“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