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见状,心中涌起疼意,“我这就请大夫来给你诊治。”
“不急,先陪我睡会。”
南岳下意识地捂住了胸襟,带着几分警惕望着林雀栖。上次的伤痕还没有好全呢,她弄得可疼了。
“我不做什么,我只是睡一会儿。”林雀栖温婉一笑,“夫君,你就陪陪我嘛。”
林雀栖慵懒地依偎在床榻之上,随着纱衣的缓缓滑落,她的眼神仿佛能拉出丝来。
南岳心软了,依偎过去,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一声叹息,“娘子,你真是……”
她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花样?
次日,陈管事在客栈设宴,邀请了商行的各位管事共聚一堂,这场饭局,他向那些期盼他出更多货物的商人们传递一个信号。
目前龙窟打算出一系列的新品,现在他们可以选择用以前的定钱换取同样多的货物,给的都是更上一层楼的精品,这次是为了回馈合作方,给出龙窑的诚意。
听闻此言,能够打探到龙窟出事的事情消息的人都心照不宣的感慨,纷纷选择了更为精美的紫砂壶,毕竟,手中持有更高档次的货物,自然能在市场上卖出更好的价钱。
于是,出货的日子便顺利顺延,这样双赢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宾客们皆大欢喜,尽兴而归。
有人欢喜有人愁,宜江的秋天还带着暖意,但是京城的秋风已带着刺骨的凉意,落叶如悲歌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于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皇宫内外的人们皆感受到了一种超越季节本身的严酷气息,那是权力更迭的凛冽预兆。
三皇子久未露面,在求见过皇上后,疲惫地返回了自己的府邸。他的病体让他只能闭门不出。
连日来的孤寂与苦闷无人问津。昔日频繁造访的大臣们如今都杳无音信,仿佛他是避之不及的瘟神。
三皇子心中满是阴霾,自嘲之情溢于言表。失去了母妃和太子的庇护,他深深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阿青,父皇居然命我纳一小官之女为妃……”
伴读听着他飘忽的嗓音,浑身打了个哆嗦,果不其然,下一刻三皇子便愤怒地摔打着屋内的物品,一时间华丽的宫殿变得狼狈破碎。
“他竟是担心我通过婚姻来私通世家大族,威胁那狗屁太子的地位!”
他冷笑着扫视屋子,命令阿青道,“让侍女们去为我取新的花瓶,要市面上最抢手的紫砂壶,这种琉璃瓷怎么配摆在我面前!”
他哪怕是落魄了,他所用的东西也不能差了。
阿青听命,立刻跪了下去,“殿下,近日紫砂壶在京城已断货,买不到的。”
“谁敢断我的货!”三皇子的目光冷冽如冰,落在阿青身上。阿青胆战心惊,知晓三皇子折磨人的手腕,慌忙解释:“是那位林大师未曾制作新作,连我们上次请她制壶,她也以身体不适推辞了。”
“林大师,林雀栖?”这个名字唤起了三皇子尘封的记忆,“原来如此,之前诸事繁忙,倒是将她给忘了。”
阿青慌乱点头,“紫砂壶的短缺虽看似小事,但诸多官员都极其喜欢她所制作的人壶,所以此次断货的事情已经牵动了京城无数人的心。富商们都议论纷纷说,当初洛阳纸贵,而现在京城的紫砂壶更是价高难求。那些人都在争抢,咱们现在...不能太显眼了。”
毕竟真假太子这件事情还没有结尾,谁又能确定三皇子就是真的皇嗣?
三皇子似笑非笑,“她倒是制作出来好东西,难道就连那公孙老贼也追捧?”
啊青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的脸色,向三皇子汇报,“那市井中的传言说,林大师曾为公孙老贼定制紫砂壶壶,与她出手的其他作品大相径庭,是花费了数月,更改数十次的心血之作。公孙老贼极为喜爱,每逢款待贵客一定会用此壶献茶。”
阿青不愿意三皇子将火气洒在自己身上,便用林雀栖拉好仇恨。他发抖,近些年来,三皇子的精神状态是越发地不行了。
柳贵妃被囚冷宫,名分终究是恶了,皇帝再未踏足冷宫。
让整个大元王朝都心神不宁的是,当初的废太子竟真的非皇家血脉,他如今被软禁在郊外行宫,除了皇帝无人得见。
这样的事情,原本应该彻查事情,却被那久久未曾归来的真太子扰乱。那人明明已经被皇家找到,却一直不愿回来,心心念念都是待在边疆,与他的红颜知己寻欢作乐,颓废度日。
三皇子压下唇角,真让人恶心,若是那身份是他的,那么……
三皇子深呼吸压住自己的思绪,不再想下去。
总归,皇帝似乎对此漠不关心,从未提过召回之事。
反常,太反常了。
京城宁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皇帝的意图让人看不真切,公孙崇年也是神秘莫测。一切都无端让人恐惧。
这京城,正酝酿着,能有掀翻大元王朝的暴风雨,此时此刻是那雨即将来袭前平静
三皇子深知自己已非昔日权势滔天的皇子。
那一夜,真相揭露之时,皇帝的眼神看着他们母子的眼神是如此的冷漠和厌恶,一丁点慈爱都没有。
三皇子握紧拳头,他确实不能再像往昔般肆意妄为,但这也不意味着他人可以任意践踏他的尊严。
区区一个做壶的工匠,敢一而再三地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