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四下无人,陈魁彪悬着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手法那是相当的生疏,要是在真正的杀才手里,一刀就可以结过了荀逡,哪里用自己刚刚的样子。
再看向荀逡的尸体,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一样,被剁的看不出人样。
可就算已经看不出荀逡的样貌,但他的那双眼睛还是狠狠的瞪着陈魁彪,看的陈魁彪毛骨悚然。身上刚刚的那股狠劲一下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惶恐和完全被汗水浸湿的后背,在晚风下传来一阵阵寒意。
“对不起,对不起。”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对不起,我,我有罪,可,我,我也是为了活下去啊!”
“对,对,我是为了活下去,我能有什么错呢?!”
就像是小孩子一样,陈魁彪先是对着荀逡的尸体一顿忏悔,而后又像小孩子抵赖一样,换了一副面孔。
“真正逼我的人是你啊,荀逡,你TM的以为你是谁啊,你是那些商人大老爷吗?啊?财不外露你都不知道,啊?如果不是你把那个东西拿出来,我又怎么可能杀你呢?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就该死,凭什么你就能有这些东西,凭什么你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重锤城!让我们这些人一辈子把命交给矿区,是你!是你!就是你该死!”
陈魁彪最后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就像用尽全身力量完成发泄一样,他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心里留存的那一点点罪恶感也荡然无存,刚刚杀完人的那点生疏感也没有了,心中只有如愿以偿的舒服,甚至还有一点过瘾的感觉。
“我TM的真是疯了。”
休息了一会,陈魁彪从地上站了起来,从一旁的地上将那个黑盒子拿了起来,用自己的衣服包裹了起来,快步的向着卧房走去,将盒子平平稳稳的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看着到手的东西,陈魁彪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叫做满足的感觉。
放下盒子,陈魁彪回到了偏房,看着荀逡的尸体和已经流尽的血液,陈魁彪已经想到了处理的方法。
他从一旁拿来了一个工具,将偏房本就松动的地砖一个一个的翘了起来,过了半晌,这一块地方的地砖被撬起来了大半,陈魁彪还没有停下来,反手拿起一旁的铲子,开始向下挖去,这是个苦重的体力活,哪怕陈魁彪的体力比大多数人要好,也还是挖挖停停,花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挖好了一个深坑。
看着深坑,再看向荀逡,陈魁彪放下手中的铲子,径直的走了过去,将荀逡的尸体拎了起来,把尸体拖到坑口,直接就丢了进去。
“荀逡,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傻了。”
一边说,一边将土一铲一铲的填了回去,这个过程倒还算快,陈魁彪也没有停下来休息,就这样一铲一铲的把土往坑里送。
看着沙土将荀逡的身体慢慢的彻底埋没,陈魁彪的心里也进一步的缓和了过来,手上动作一直在进行着,把原来的地砖一块一块的补了回去。
过了好久,具体连陈魁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多久,才把整个偏房的地上填补干净。
就像是把自己的罪恶填补好一样,陈魁彪的嘴角流露出一道心满意足的笑容。
他又从院子里面搬来了水和笤帚,将偏中荀逡的血给清理干净。
做完这一切,天边都开始渐渐吐白了,陈魁彪费力的回到了卧房,一把抱住那个黑盒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很久,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但梦却并不美好,陈魁彪梦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金山银山,娇妻美妾,一片美好快乐,突然他就掉入了深渊,看到了满身是血的荀逡。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催命一般的话语充斥着陈魁彪的脑海,将他直接从梦里吓醒。
环顾四周,一切太平,他才敢缓缓的擦去头上的汗珠,摸着那个黑盒子。表情复杂的看向偏房的位置。
十天,就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时间。
这天就到了重锤城选拔人才的日子。
各个商会也已经铆足了劲,想让自己收容的人进入重锤城,这天也几乎就是康国最重要的日子了。整个康国的京师都是一片欢愉的样子。
“陈魁彪!”
“到!”
“荀逡!”
……
“荀逡!”
……
“荀逡人呢?”
还是无人回答。
“大人,该出发了。”
“现在少一个人,到时候怎么交差?”
“欸,荀逡我知道,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柔弱废物,他肯定是知道自己进不了重锤城,早就跑掉了吧。更何况现在时间到了,再不出发,到时候会长那边更难办。”
“有道理,那就是他临阵脱逃了,就这么定了。”
“大人英明。”
两位领队三言两语就确定好了一个人的性质,在一旁偷听的陈魁彪也是毛骨悚然。
这虽然也是如他所想,但也还是感到一阵胆寒。
人在康国,还真是不值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