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主家的孩子不喜欢被拿来和一个读读的更好的农民孩子作比较,他的父亲拧不过自己的儿子,便找个由头,将我从院中送了回去。”
“在院里,我每天都能吃饱肚子,穿着干净的衣服,我不愿意回去过吃不饱的生活。”
“于是我央求着母亲想办法让我再回到院。”
“一旁的父亲母亲也都叹了一口气,他们也知道这是改变我命运的唯一机会,但是我们的家境只能让我们勉强吃得上饭,那有财力供养我去院读。”
“那晚父亲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让我先去睡,之后自己摸黑离开了。”
“第二天吃早饭时,父亲对我微笑了一下,告诉我可以继续陪主家的少爷去院了。”
“我很高兴,回到院后,主家的少爷也没有为难我,只是在我默默学习时,偷偷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我。”
“不久之后,我在院内的测试中再次取得好成绩,主家的少爷也再次排在倒数。”
“正当我高兴的去父亲干活的马厩报喜时,却发现父亲正在被主家的少爷拿着马鞭抽打后背。”
“我看到这一切,眼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直接冲上前去,打算夺过他手里的马鞭。”
“然而父亲却拖着后背的伤势,抱住了我,不让我行动,我问父亲为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我紧紧抱在身前,让主家的少爷继续惩罚他。”
“等到主家的少爷打累离开了,父亲才忍着疼痛将原因到了出来。”
“原来,那天夜里,父亲是去主家求情去了。”
“父亲主动签下卖身契,把自己卖身成主家的家奴,以此作为条件,这才让主家的老爷答应让我继续陪同少爷一起读。”
“可是老爷同意了,少爷却不太愿意,他可不想被再次处于之前的比较中。”
“万般无奈之下,父亲只能跪下来卑微的恳求主家少爷。”
“主家少爷在他父亲的催促了,憋着嘴说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只要我测试中的成绩比他好,那么父亲就要受到皮鞭的惩罚。”
“父亲为此松了口气,连忙答应下来。”
“听到事情的真相,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能怎么办!”
“本身就是一个农民前来伴读的儿子,不好好在这些人面前表现下价值,哪有机会翻身。”
“可是一旦表现的比主家那个猪一样的蠢货优秀,我父亲就要受到伤害,进退两难啊。”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尽量在不重要的测试中故意表现的很差,在比较关键的测试中展露真正的实力。”
“但主家的少爷确实不是读的料,每天就是吃喝玩乐,从不读,除非我交白卷,否则根本不可能会比他差,这样的话会让老师觉得我品行不端,影响到其他大人对我的看法。”
“无奈之下,我和他进行了一番沟通,达成一项交易。”
“我会帮他抄写老师布置的作业,并会给他提供作弊的纸条,作为交换,他如果要惩罚我父亲时,一次最多只能抽打他五鞭。”
“就这样,在一次次在给父亲处理伤口时,我们一家人忍着内心的痛楚,互相分享我成功的喜悦。”
“然而,我们一家三口还是低估了成为一个读人的代价。”
“在之后的童子试前,我被告知需要准备五两的考试费用,这一下子难倒了我们。”
“要知道,主家只是让我去陪读,可没有免费给我提供笔墨纸砚的,为此,家里剩下的钱基本都被用在这里了,还倒欠了不少钱,根本没钱交这笔费用。”
“父亲没有办法,只能把家里仅有的五亩良田卖给主家,换取了我这次童子试的机会,让我顺利完成了这次的童子试。”
“不过我也没让父亲失望,就像章相刚刚说的,我穿着父亲旧衣服改成的童衣,完全压过了不少所谓的天之骄子,最终取得了第七名的好成绩。”
“我的努力,父母的心血都没有白费。”
“负责童子试的官员除了将我应得的十两银子交给我外,还将我原来的五两考试费用退给了我,并告诉我这是一位大官对于我辛苦读的奖励。”
“我很高兴,觉得终于天都亮了,以后自己一定能成为一名有用的读人,成为一名合格的官员,让父母不在过这种贫苦的生活。”
“然而现实却给了我沉重的一击。”
“这次童子试,主家的少爷也有参加。”
“因为平时靠着我给与他的帮助,学院的测试他每次也能取得较好的成绩,这让主家的老爷脸上十分有光,花费不少银子买通当地教育官员,也得到了参加考试的机会,便十分膨胀的给自己的儿子报了童子试的名,又花费不少银子暗中疏通,想给他儿子适当提高些排名,并且置办了酒席,打算等考试他出来庆祝一番。”
“只是没有我的掩护下,这个平时不
学无术的混蛋怎么可能取得好成绩,只能是看卷子看的两眼发困,留着口水睡到了考试结束,最终一纸白卷交上,让被疏通的官员都无法帮忙,只能成为了不少人眼中的笑柄。”
“为此,恼羞成怒的主家老爷拿着鞭子狠狠抽了他儿子一顿。”
“没等他儿子休养过来,主家的老爷从官员那边提前得到了关于我的消息,气的再次拿起鞭子再次抽了他一顿,并将我的成绩告诉他。”
“得知自己再次挨揍原因,这个混蛋心生怨恨,将与我之前达成的约定彻底抛在脑后,在我去领取奖赏之时,让别人扶着他,前往了父亲的所在。”
“等到我再次见到父亲时,父亲的后背已经抽打的血肉模糊,躺在了稻草上,一旁的罪魁祸首却在那里得意的笑着。”
“我冲上前去打算不顾一切的揍这个混蛋,却发现自己的右脚被握住,回头一看,是父亲。”
“他只是对我轻轻摇了摇头,别让我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