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马蹄声由远及近,仔细数去共有八匹之多!
但八匹马却明显分出了两个层次,最前方一字排开并肩行走的七匹看上去分外神骏,马上的骑士也是身着锦绣长衫,神态倨傲,睥睨四方。而独独缀在后方的那匹则是矮小瘦弱,其上的人物虽长得虎背熊腰,却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脸上满是讨好与谦恭之色。
难以想象,这最后的一人,就是郑国的当代郑皇!姬盛!而大摇大摆走在姬盛之前的却是金霞宗执掌郑国的七大武者!
抵达刑场,七大武者翻身下马,直奔刑场正中刑罚台,姬盛则是先狠狠瞪了一眼被压制着跪地的姬方一眼,而后赶紧跟了过去。
刑罚台上,自有卫兵安排好了七张座椅,又在七张座椅右前侧放上了一张小凳子。
七大武者也不客气依次落座,而郑皇姬盛仿佛习惯了一般,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七张座椅右前侧的小凳子上。
这一幕看得周遭的百姓暗暗皱眉,跪地的姬方更是满脸通红,恨不得将牙齿咬碎。
不理百姓与姬方的心情,七大武者居中的一位冷哼一声,而后对着姬方开口,“姬方,你可知罪?竟敢唆使你父姬盛设宴下药毒杀我等,按律当千刀万剐!”
“只不过,看在你父姬盛主动禀告与坦白的份上,我等网开一面。只要你当众承认自己错了,自己罪该万死,我等给你一个全尸!”
“放屁!你们仗着武力强大鸠占鹊巢,欺辱我父皇性子软弱,奴役我郑国所有百姓!如今,我郑国国空虚,所有百姓都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甚至于已经有人三年不曾尝过一片肉味,三年不曾穿过一件粗布新衣,不设法杀了你们,我郑国未来何在?”
“别说是这次,若有机会,我下次还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你们这些狗日的给宰了!”
姬方怒吼,歇斯底里!
刑罚台上,居中的金霞宗武者顿时脸色一沉,其余六人也是脸色相当难看,至于郑皇姬盛更是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想要用手抹去,却又在眼角余光瞥到七大武者的脸色时,不敢乱动半点。
“混账!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重刑难免!刽子手听令!”
“在!”
“将逆贼姬方一片片剐了,中途绝不许他死亡!若剐不到一千三百刀,本座剐了你全家!”
“是!”刽子手原本还心有不忍,毕竟,姬方是郑国皇室难得贤明之人,但在听到金霞宗武者后面的威胁时,不由倒抽了口寒气,将心头所有的不忍全部撇去。
当下,刽子手大步上前,提刀对着姬方道,“大皇子,对不住了!不是我想折磨你,而是不得不为,你知道的,若我不照做,我全家……”
“动手吧,我不怪你,是我郑国皇室没用在先!若我父皇当初听我相劝,誓死一搏,就算举国覆灭又如何?至少死得其所!从者云集!如今,只怕就算我父皇改变心意,诸多民众在累积已久的失望与怨愤下,也没人会支持!”
“我死,何惧?唯不甘!唯有愧!”
“大皇子,不是你的错,是郑皇……”
“动手吧!”
“是!大皇子,忍着了!”刽子手吸了口气,手里的刑罚刀带起一抹寒光挑向了大皇子左臂的一块皮肉。
噗呲!
血水四溅,带着一小块皮肉坠地,姬方脸色抽搐,却没有痛呼出声。
对此,刽子手心有敬佩,手底却不敢迟疑,又是一刀切了下去。刑罚台上,郑皇姬盛的目光则是收缩了一下,嘴唇嗫嚅,仿佛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低下了头,不发一言。
可这就过去了吗?
没有!
“姬盛!”居中的武者猛然高喝,眼底闪过了一抹戏谑与残忍。
姬盛不由一惊,惶恐的起身转头看了过去,“大人有何吩咐?”
“哼,身为一国之皇,这点血色都入不得眼吗?看来本座有必要给你练练胆!”
“去,换下刽子手,由你亲自剐了你那逆子!”
“什么?”姬盛心头狠狠一震,都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而刑场周围的百姓也在听到金霞宗武者的这句话后,将眉头皱得更紧。
何其狠毒?何其没有人性?
虎毒不食子!这金霞宗的武者竟要姬盛亲自去剐了唯一的儿子!若只是看着别人给姬方行刑倒也罢了,换上自己,姬盛真能下得去手?
而且,姬盛若真动手了,姬方又该是什么感觉?